,三牲儀式,結盟誓詞,年齡序齒,都沿襲劉、關、張模式不變。
如果說《三國演義》是中國,也是世界上數得著的一本權謀教科書的話,那麼,這種“結義”手段,就是此書的第一個權謀。“千古佳話”,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外包裝罷了。古往今來,所有的卑鄙的和不那麼卑鄙的以達到個人目的的手段,都會披上一件漂亮外衣的。
拜把子是封建社會的產物,尤其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平民百姓中間,廣為流行。這種以感情色彩掩蓋其政治目的或陰謀意圖的結盟方式,因為儒家提倡“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的緣故,所以多不為具有一定文化教養的社會階層認同。同樣,以金錢為價值觀的,什麼都可以拿錢買到的資產階級,通常也不採取拜把子的手段。
在《三國演義》中,袁紹四世三公,眾望所歸。曹操官宦世裔,身家顯赫。孫策江東貴胄,勢傾一方。這些人是用不著和誰結義,來互相幫襯的。相反,劉備織蓆販屨,張飛屠豬沽酒,關羽殺人亡命,相比起來,按現今的階級分析,當然屬於好出身了,但在當時卻是低微卑下,無足輕重之輩。因此,他們要想在群雄蜂起的局面中沖決而出,一無權勢,二無錢財,三無人望,也就只有用這種結義手段聚合起來,才能形成一點聲勢。
作為單個的人來講,處在社會生活的較低層面,人微言輕,出頭無望。只有同聲共氣,相互援引,生死以助,不分你我地抱成一團,才能立足,才能掙扎,也才能奮鬥。
劉、關、張結義的實質,不就是這麼一回事麼?
所以盟誓中必不可少的一句,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死,也就是死黨的死。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結義,所企求於對方者,也就是這一個死字。若僅是維繫感情和友誼的話,沒有必要起這麼嚴重的誓,一下子就把死字放在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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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謀三國(2)
這就是拜把子背後的真情。那些把兄把弟之間,以及類似的死黨之間的不分彼此,情逾手足,傾家相與,信誓旦旦的交往,真的是那麼一回事嗎?
一位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記住這句話,也就一目瞭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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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昧與迷信(1)
有一次,我和一位臺灣作家談天。她說,那邊的影視界拍片前,要香燭紙馬,拜天拜地的,否則,片子拍不好事小,賣不出好價錢事大,要出意外事故,死傷個把人,那就更倒黴。所以,從導演到演員,到劇組的無名之輩,都虔誠地在神的面前,磕頭如搗蒜,祈求保佑。那是好多年前聽說的,覺得電影藝術是工業社會的產物,現代文明的科技結晶,與迷信是搭不上界的,聽到這些,頗覺好笑。我一直後悔忘了問,他們供奉的神靈是誰?絕不會是卓別林或者阮玲玉吧?
最近聽說,我國的影視界,迷信之風也在熾盛起來。有的名演員,買好了機票不上機場,原因是卜了卦,那天不宜出行,便龜縮在家了。國人在向外界學習什麼的時候,好東西常常學不到家,壞東西則無師自通,而且青出於藍。
據說一些大演員、大導演,平素裡很被人尊敬的,講起革命語言,也是一套一套,拍的片子還是主旋律什麼的,也要在香案前跪拜。於是,我想,每個人都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做什麼和說什麼,說什麼和想什麼,常常不是三點成一線那樣筆直的。聖人如孔夫子,一會兒,“子不語怪、力、亂、神”,挺唯物論的,一會兒“祭如在,祭神如神在”了。好像中國人腦子裡很難擺脫唯心論的影響,那是很根深蒂固的。
菩薩是隨著佛教傳入中國的,春秋時代,孔夫子供的神,想來便屬於原始崇拜。他說:“吾不與祭,如不祭。”把神相當地當回事的。我有一個編輯朋友,平素思想新銳,病了一場以後,休息在家。有一次,我問他在家是不是還乾點什麼與文學有關的事情。他告訴我,兩三個月來,他一直在練香功,還勸我:“老李,你也應該練一練。”
我是實用主義者,反問他:“靈嗎?”
他想了想:“你信,就靈;你不信,大概就不靈!”這大概就是孔夫子所說的信神,神就在那裡了。
也許人要是硬相信什麼的話,沒準真能精神變物質的。他認為靈,也未細究是藥的療效,還是功的成果,看那意思,練對了。這也難怪,甚至連孔老先生,都無法排除神仙鬼怪的迷惑,一般的草芥之民,那就更是唯心主義氾濫的市場了。
所以,翻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