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放在鼻邊聞上一聞,隨後露出極為嚴肅的神情。
我仔細一看,發覺桌沿與桌腳上沾上了幹化的黑色血跡,難道是宮沿的血跡?
“這血有什麼不對嗎?”我問正處深思的花遊谷。
他詭異一笑,好看的狐眼眯成一條月牙般的弧線。他說:“有趣!”
“什麼有趣?你就不能好好說話,說得仔細一些?”我焦急地催促。
花遊谷自袖中取出一面銀箔外框的鏡子,整頓起閉月羞花之容,隨口說道:“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中了我研製的毒藥,你說有不有趣?”
“怎麼可能是你研製的?那明明……”
“魔界水系使者藍淺的海噬,招中就有我研製的玄雲劇毒。”他將鏡子稍微撇開,露出明媚的笑顏,“無礙無礙,魔界魔宮裡的妙花蠱,就是解藥。”
我一臉嫌棄:“真噁心,解藥居然是蟲蠱。”
“誰說是蟲子?”他不高興道,“妙花蠱可是我辛辛苦苦研製出的花系解藥,豈容你惡言重傷?”
我急忙在這位發明家面前謝罪認錯,但心底卻想,那解藥即便不是蟲子,也定是長得一副蟲子樣的花。
“對了,你所說的重傷朋友呢?”花神醫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此行的目的。
我道:“就是身中你玄天劇毒的這位。”
“是嗎?”他不可置信,“中了我的毒還能活過一個時辰,他是第一個。”
一個時辰?從我背宮沿回客棧到請得花遊谷前來醫治,早已遠遠超過這個時間,這是不是意味著宮沿正向死亡走近?或許他已經……
花遊谷捋著修長的發,目光不離銅鏡:“我得提醒你,妙花蠱生長在魔界,且只會生長在魔宮。”
“那你快帶我去魔宮!”我緊拽他的衣袖,怕他不時會溜走。他既幫藍淺製造玄雲,那麼他與魔界的交情一定不淺。
“不去。”他玩轉著銅鏡,笑容明顯有些不自然,“這輩子,再也不會去那裡。”
他是個有故事的人,我雖對他不願再到魔界一遭的原因相當好奇,他卻沒有義務非要說與我聽。我不好強人所難,但魔宮,我必須前往。這不單單是救心上人,我總覺得,宮沿救我而受傷,我便欠了他一條命,而容澤說過,有借有還,才能再借不難。
想到這裡,我更加堅定了決心:“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去魔界,其他的,我自己會處理。”
花遊谷的臉上很乾淨,卻學長者空捋一把髭鬚,意味深長地說道:“看在昔日你手下留情,沒一掌劈斷我脖子的份上,花某可送條通往魔宮的捷徑給你。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此去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去前先把身上的衣服還給我,不然讓我如何跟小翠交代?”
“……”
花遊谷說,魔界是妖魔的集聚之地,魑魅魍魎縱橫,瘴氣很重,除了被鬼怪吃掉,還有缺氧中毒的危險。他說妖怪最喜歡吃我這種細皮嫩肉的弱小生物,叫我一旦被咬了,別白費力氣掙扎,否則一口咬不死還要經受第二次,太過痛苦。
他把隨身攜帶的鹿盧劍給了我,說是死後別找他索命。此外還遞了顆粘稠的藥丸給我,說是可避瘴氣之毒。雖然兩樣東西與我都沒有太大用處,見他也是一片好心,我便欣然接受了。
“說好了,死後可別怨是我送你去的魔宮。”花遊谷繼續他的烏鴉嘴,隨後用食指在空中小畫起圓圈,不知從何處飛來形形色色的花瓣,有序地縈繞在我周身。花瓣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彷彿把我困在了繭中,除了五顏六色的花瓣,我已看不見任何事物。
感覺一陣顛簸,花瓣漸漸離去,頃刻消失不見。而我,已站在了書寫著“魔宮”二字的牌匾之下。身後的一隻手推了我一把,一隻殘留著尾巴還未完全修煉成人形的狐妖張牙舞爪地說:“敢插老孃的隊!還不乖乖到後面排隊去?”
我往她身後一瞧,望不到盡頭的妖魔長隊動搖著我進魔宮的決心。此處是通往魔宮的眾門之一,有魔兵把守,需一一查驗後才可進入魔宮。沒想到妖魔還挺細心,連照妖鏡也放在入口的地上,透過的妖魔都會因踩到鏡子而照射出自己的真身,才能順利進入魔宮。
我在一個長著兔耳朵的妖精身後站定,混在妖魔當中排起慢慢長隊。我本是最後一個排隊的,不過很快,身後又來了很多妖魔墊底。
“我叫兔肜,是隻非常非常可愛的兔子,你是什麼妖怪?”前面的兔耳朵小妖轉身與我搭話,大眼睛向我眨動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