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馬君榮一聲含笑聲:“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北寒衣側了側身,見司馬君榮只披了件外袍,坐在床尾的炕幾前,認真的看奏摺。北寒衣看著看著,有些入神,他從沒有如此安靜認真的瞧過他的模樣,這般看來,司馬君榮長得玉樹臨風,好看的很。
司馬君榮抬了眼皮見北寒衣看他看的入神,勾唇一笑道:“再說一遍我聽聽?”
“啊?說什麼?”北寒衣一頭霧水。
“說你愛我啊,昨天晚上,你拉著我可說了好些遍呢,怎麼,這才過了半夜,你就不認了?”司馬君榮調侃他。
“……”北寒衣自己說沒說過這句話,全然不曉得,但還是躁得臉紅,他靜靜的望著司馬君榮一會兒,突然往床上一躺,皺皺眉頭佯裝道:“哎呀,胸口疼……”
司馬君榮從奏摺上抬眼瞧他,眼裡攜了一絲笑,也不與多他說什麼,又低頭認真看奏摺。
北寒衣傷病未愈,便靠在床頭看書,兩人默契的都不曾提起昨日的事,彷彿那一句句狠話,於司馬君榮還有北寒衣,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不太愉快的夢罷了。
但兩個人從中得到的,確是對彼此更加深刻的認定。他們彼此不曾開口,卻對彼此的心意心知肚明。
此時無聲勝有聲,此時無言勝千言。
這便是他們情感昇華得到的心有靈犀。
到了時辰,楊有福送了早膳補藥進來,司馬君榮陪著北寒衣用完膳,玩笑了一回,便又去看摺子去了。
北寒衣愛吃乾果,楊有福命人送了一盒乾果什錦盒,北寒衣便抱著什錦盒一邊吃,一邊閒閒得翻詩冊,想起什麼話頭來便與司馬君榮聊一會兒。
地上吐了一層果核,司馬君榮瞧了一眼,輕聲道:“這些乾果太甜,你少吃些,又沒人和你搶。”
北寒衣“唔”了一聲,低頭看看什錦盒,乾果已去了大半,笑道:“一時沒收住嘴,吃多了。”又捻了顆乾梅送進嘴裡,他突然想起件事,半晌道:“之前把我關進牢裡是為了什麼?”他心裡隱隱猜到可能是作樣給外人看的,仍忍不住多嘴問了一遍。
“幫那群不盼你好的官員寬寬心。”司馬君榮隨口回他,抬眼望他一眼,又笑道:“你覺得牢房好?”
“這個倒沒有。”北寒衣想了想,喃喃自語道:“可我人在無恙殿啊……”
“沒事,有人替你。”司馬君榮理所當然道:“青留如今越顯得無法無天了,所以,我把青留扔進牢裡,好好壓壓他的傲氣。”
“這倒是個好法子,早該治治他的。”北寒衣胳膊肘子往外拐,不維護自家表弟,反而幸災樂禍起來。
徐玟宿一案舊案新翻,雖像巨波般洶湧而來,到底也翻不出幾個浪頭來。司馬君榮強制的一手壓制住,絕口不提徐家滿門慘案,偏揪住徐玟宿妄忖帝蹤,以下犯上為由,將對北寒衣的猜疑全數壓下來,朝堂上,縱然有想為徐家出頭的官吏,也被司馬君榮背地裡整治的不輕,漸漸的便無人敢做這出頭鳥了。
其實徐家一案,早已時過境遷,雖沸沸揚揚了幾日,但漸漸的便淡出百姓的視線,此事,便又這般不了了之。
☆、第055章 冤枉成雙羨煞誰(五)
楊有福剛走到悠長的過道上,耳邊傳來青留一本正經的讀書聲:“銼其兌,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誰之子……”
推開牢門,楊有福看著一副悠然自得的青留,微微笑道:“青留公子,主上讓奴婢請您出去呢。”
青留優雅的豎了根手指晃了晃,目光仍認真的看著書冊,緩緩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突然一頓,笑道:“我覺得這裡挺好的,清靜。”
楊有福急了:“您都在這裡住了小半個月了,丞相可惦記您嘞。”
“說謊。”青留根本不信楊有福的鬼話,哼道:“公子有主上陪著,還有空閒惦記我?他不幸災樂禍,我就謝天謝地謝祖宗了。”
楊有福暗暗咋舌:真不愧是兄弟,說的分毫不差。
青留翻了一頁書,繼續念:“虛而不屈,動則俞出。多聞數窮,不若守於中。”
楊有福沉思半刻,不確定的試探道:“丞相說,若您不回府,他便將後院種的兩棵籬障砍了當柴燒。”
啪一聲,青留闔上書冊,靜靜的沉默片刻,嚴肅的點點頭:“我這就回去。”
青留照例要先跟楊有福進宮見見北寒衣,一路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