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再拜道:“太子殿下可是認出來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李紹鈞搶過那玉佩,手無法抑制地顫抖著:“這東西、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
郭湛安重複著問他:“太子殿下可是認出來了?”
“郭湛安!”李紹鈞盯著郭湛安,咬牙切齒,似乎下一個瞬間便要衝上去殺了郭湛安一般,“你給我老實交代,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
郭湛安謹慎地說道:“殿下,人多口雜。”
李紹鈞立刻甩了甩手:“都退下!”
等前廳只剩下他們二人,郭湛安才說道:“殿下,這東西是霍玉的。”
“郭湛安,你膽子越發大了,連這種謊都敢撒!”李紹鈞自然是不信的,“這是我弟弟的東西,怎麼可能是霍玉的!”
郭湛安並沒有辯解,而是說道:“殿下不信,大可以請人來看看這東西的真偽。”
李紹鈞握緊掌心的玉佩,心中百感交集。
他哪裡還需要別人來辨別這玉佩的真偽,他自己就有一枚與這玉佩一模一樣的!這是從文帝那時候定下來的規矩,但凡皇子,人人皆有一塊四爪龍的玉佩,以顯示皇子與其他皇族的不同。若是某位皇子登基,那這枚四爪龍玉佩便會再讓皇家匠人加工成五爪龍,妥善收好。至於其他皇子的四爪龍玉佩,則會一直跟著他們,等皇子去世後,這玉佩則作為陪葬品,放入棺槨中。至於他們的子孫後代,便再也沒有權利擁有四爪龍玉佩了。
四爪龍玉佩是隻有皇子才有資格佩戴的,用料不必多說,自然是上乘。每一枚玉佩都是用整一塊和田白玉雕刻而成,價值連城。四爪龍的圖案是由文帝年間的大畫家吳從子花了三年的時光才畫就而成,三年裡光是廢稿就有一人多高。雕刻四爪龍玉佩的匠人都只為皇族服務,每一名匠人都在小時候被師傅選中,入司苦練,且再也沒有離開的機會。
若不是郭湛安有幸見過李紹鈞的玉佩,他也認不出霍玉一直隨身攜帶的玉佩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李紹鈞深深吸了口氣,開啟那紙條,見到上面的“鈺”字,兩行熱淚險些就要從眼眶中滾落。
這紙條外面已經發黃,開啟后里面除了摺痕處有發黃的跡象以外,其餘部分依舊是白的——這一看就知道是放了好些年,而不是最近泡過茶水之後假冒的。
看到這,李紹鈞已經信了四分,又問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霍玉就是我弟弟?當年鈺兒失蹤的時候,他身上裹著的襁褓也不見了,如果霍玉真是鈺兒,那他小時候的襁褓呢?”
郭湛安搖頭道:“當年玉兒是被一個叫霍大山的人在雪地裡撿回去的,後來孫老——他是一個賬房先生,霍大山死後,是他養大的玉兒——無意中和我提起過,霍大山見玉佩價值不菲,紙條和玉佩一起放在錦囊裡,或許是玉兒親生父母留給他的,便留了下來。至於襁褓,孫老不曾提起過。我初見玉兒那晚,就遭人追殺,玉兒住著的地方在那一晚被燒,裡面的東西盡數毀了。就算霍大山留下襁褓,也早就化為了灰燼。不過,當初還在桐花縣的時候,嶽安大人曾近見過玉兒,說他的側臉像極了先帝。如果太子殿下還有疑慮,或許可以找一兩位信得過又見過先帝的來看看。”
李紹鈞擺手道:“這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嶽安我信得過,但天下之大,有一兩個長相相似的也不奇怪,更何況只是側臉相像罷了。茲事體大,縱然玉佩、紙條加上側臉相像疊加後的可能性太小,我也不可能隨便認一個人為我的親弟弟。”
郭湛安見李紹鈞有所鬆動,便順勢問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滴血認親。”
郭湛安皺起眉頭:“殿下可想好了?滴血認親這種事,我是不認的。當年始皇帝的血與秦莊襄王和呂不韋的血都融合了,可見這種事是不準的。”
李紹鈞是心意已決:“別人說的我都不信,你這麼說,莫非是不敢了?”
郭湛安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殿下,當初我見了這玉佩,問過霍玉是否想尋自己的親生父母。玉兒說,他怕是親生父母不要他,故意把他扔在雪地裡的,所以並不大願意尋找生身父母。殿下,如果玉兒真的是六皇子,還請殿□□恤玉兒的心情,不要這麼快與玉兒相認。”
“你這是何意?母后與我都極為疼愛鈺兒,他不見了之後,母后連吐了三口血,病體纏身,之後鬱鬱寡歡而亡。我好不容易找到弟弟,當然要讓他認祖歸宗,也好告慰母后的在天之靈。”
郭湛安長拜道:“殿下,如今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