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等到現在,雲初話一出口便後悔了,暗道自己魯莽,簡直就像個驚弓之鳥,害怕一切,懷疑一切,越來越沒有安全感了。彷彿這國公府就是一片的陰森恐怖的荒冢,深夜裡變成外表華麗的府邸,卻處處透著詭異,神秘,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
穩了穩心神,不理眾人疑惑的表情,雲初強做鎮靜地說道:“見你臉色不好,還以為你也不舒服”
“奴婢只是震驚,秀兒……怎麼會突然……早晨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聽了這話,霜兒又抽泣起來,見雲初又耽擱起來,沒要走的意思,錢嬤嬤剛要再勸,只見一個小丫鬟敲門進來,膽戰心驚地立在門口,隔著老遠扶著門框回道:“回四奶奶,呂嬤嬤過來了,在門外侯著,等您的吩咐?”
“呂嬤嬤?”
“想是四奶奶沒留神,老奴剛剛說了,這呂嬤嬤是專門來給秀兒淨身穿衣的,也是大奶奶吩咐的。”
見雲初疑惑,錢嬤嬤忙解釋道,說完,見她不語,錢嬤嬤接著說道:“秀兒是妖壽,大不吉利,人又剛嚥氣,這屋裡晦氣重,請四奶奶先去廳裡商量事務,也好讓呂嬤嬤進來裝殮……”
按雲初這個現代人的觀念,人無分貴賤,生命都是平等的,是高於一切的存在,按她的想法,這秀兒不明不白地突然死了,就算是不報官,沒有法醫,來個大夫也能檢查出個一二。
不管怎麼,國公府總得請個人來驗驗屍體,追查死因,捉拿兇手才是,總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把人埋了。
姚闌這就吩咐人,急著給秀兒裝殮,似乎太早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後事
雖然查出秀兒的死因,也猜到兇手是誰,但云初初來國公府,對這府裡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關係,卻是一概不知,更不知這背後還埋藏著多少兇險,更何況,她的後院裡還有一個心狠手辣、善於弄毒的、迷一樣的啞叔,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連董愛這響噹噹的嫡親少爺,說沒都沒了,更何況她這個才過門幾天的寡婦了,此時的她,只有緊閉嘴吧裝糊塗,才是明智之舉。
但秀兒之死總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想到在兒,雲初說道:“不急,就先讓呂嬤嬤在外面候著,既然大奶奶吩咐叫大夫了,總得等大夫來查查什麼病。”
聽了這話,錢嬤嬤險些氣樂了,總是主子,也不好說什麼,錢嬤嬤強壓下心頭的煩躁,耐心地解釋道:“俗話說的好,醫治不死病,這人都沒氣了,查出是什麼病還能怎樣,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活,再說,人死是大事,總不好這麼涼著,四奶奶還是……
雲初一聽便知錢嬤嬤誤會了,但也不能明說她已查出秀兒的死因,要借大夫的手為她伸張正義。
沒理錢嬤嬤的苦口婆心,雲初轉向喜蘭,她一直好奇,喜蘭到底去沒去打小報告,怎麼她遊了一個多時辰,太太竟毫無反應,孫嬤嬤可是口口聲聲說,封角門是太太的吩咐,難道太太真的那麼溺愛她,以至於府裡的規矩都被遮蔽掉了,對她無效?
還是自己疑心太重,喜蘭原本就是回來喂鳥,根本沒去隱院?這想法只一閃念,就被雲初給否決了,錢嬤嬤可是說的清楚,因為她和喜蘭、喜菊都不在,才去找了姚闌,喜蘭和秀兒一起回來的,秀兒發病,她卻不在,那她去哪了?
“四奶奶要做什麼?”
見雲初瞧著她出神,喜蘭開口問道,打斷了雲初的遐想,隨口問道:“這事兒回太太了嗎,太太怎麼說。”
“奴婢一回屋,眼見秀兒不行了,立即遣了翠兒去回太太,翠兒剛巧在路上遇到大奶奶過去伺候午飯,聽了這事兒,大奶奶直接吩咐人去找呂嬤嬤,並打發了翠兒回來,說是太太那兒由她去回,待用過飯她和太太一起過來……”
說到這兒,喜蘭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
“太太現在還沒過來,怕是正用飯呢,大奶奶還沒機會回這事兒。”
一條鮮活的生命,竟不如一頓飯重要!
聽了這話,雲初氣血上湧,憤怒異常,很想去把太太的飯桌子給掀了,可惜,她是人家的兒媳婦,可不敢衝撞了長輩,犯了忤逆不孝的大罪。
見雲初面色陰沉,錢嬤嬤出聲勸道:
“秀兒畢竟是個低等的丫頭,也犯不上興師動眾,耽誤了正事兒……依老奴的意思,四奶奶還是按大奶奶的吩咐,先讓呂嬤嬤進來,為秀兒淨身、穿衣、裝殮才是。”
“不急,先等等”
雲初冷冷的說道,頓了一下,又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