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一變,急忙撫刀,以作安慰。
之前何肆說要把大辟丟棄,它都能安忍不動,因為那是假話,人刀心意相通。
現在何肆說要拿大辟與龍雀大環相提並論,卻是真話,大辟自然不願。
這兩把寶刀,其實不曾交鋒,但二擇其一時,它是被阿平毫不猶豫放棄的那一件,現在何肆已經握它在手,心裡卻依舊惦念著龍雀大環。
這不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
即便明知自己“差遜”一些的大辟,卻也不願居於刀下。
何肆自問自答道:“你現在可是金貴了,你說若是我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師伯要來將你取回,我該怎麼辦?好像也只能雙手奉上,畢竟本來就是暫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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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辟刀光一閃,豁開何肆安撫刀身的手掌,鮮血才滲出,卻是立刻又鑽回何肆掌中。
何肆倒是不覺吃痛,反倒一臉笑意,“哈哈,你若不願,我使賴不還就是了,可就怕師伯不光是想要刀,還想要我的命啊。”
何肆面不改色,此言之後,那“可使寸寸折,不能繞指柔”的剛強之意,卻是心甘情願屈於何肆股掌之中。
何肆面帶笑意,解下腰間刀鞘。
不待思忖,那檀木加漆、包裹蟒皮、黃白加飾的古拙刀鞘被何肆隨手丟入篝火之中。
慢慢添作幾簇火苗。
何肆心道,“那黑黢黢的刀鞘你也不喜歡待吧,你助我逃出生天,我幫你脫離藏鋒桎梏。”
自今日起,大辟刀不入鞘,卻鋒芒自斂。
聽著耳邊起起伏伏的鼾聲,何肆想到楊寶丹那極其瀆職的屍犬魄,於是開始研究落魄法,試著能不能提出些許糟粕,在不會落魄的前提下,稍稍裨益楊寶丹的屍犬魄。
何肆最早內練的就是屍犬魄,花六年的水磨工夫,不借用任何外力,六魄之中最為諳熟,所以不過半夜時間過去,何肆已經有些眉目了。
五月廿七,天色打量。
何肆起身,拿著二人奪的柺杖頭輕輕戳了戳四仰八叉的楊寶丹,叫道:“大姐頭,太陽曬屁股了,該起床了。”
楊寶丹雙頭矇頭,遮蔽亮光,依舊沉睡夢鄉,不願意醒,何肆又是戳了她兩下,豈料楊寶丹卻是語出驚人,“玉兒別鬧,小姐今天不想和你磨……”
何肆面色古怪,磨什麼?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該不會是磨鏡子吧?”
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非禮勿聽,他什麼都不知道。
五月廿七,何肆二人順利進入烏篷縣,只是吃了一餐早點,是以笠澤特產的銀魚包的餛飩。
還有二十里便是笠澤,笠澤處於廣陵與江南的交界處,各佔一半,卻是無可爭議地歸屬廣陵道管轄。
楊寶丹問何肆要不要撐船,直接穿過笠澤,能省下半日腳程。
何肆心想,笠澤畢竟處在內陸,不與江河大海勾連,總不會有什麼白龍潛行吧。
心知自己的身體拖不得的何肆,也不是什麼驚弓之鳥,當即點頭。
二人去了碼頭乘坐一艘大船,只是湖上兩道處渡口來回,自然不比錢業會館的遠浪寶船宏偉,好在也能豢馬,兩人當即繳納銀子,登上了船。
兩人要來兩間相鄰的房間。
何肆一人自在,再也不用時時刻刻提防那些會從九竅滲出的鮮血。
有了上次的教訓,楊寶丹再也沒有去甲板放風的心思,安心睡在屋中補覺。
確定楊寶丹睡下之後,何肆關上房門,即便是時時刻刻運轉陰血錄,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當即嘴角耳蝸開始溢血。
何肆苦笑,“原來只需要維持透骨圖運轉的,現在倒好,陰血錄也閒不得了……”
好在陰血錄是大成境界,不必消耗太多氣機,只是他本就只有半程氣機可以呼叫,現在都被陰血錄佔去了。
以後再遇到需要以氣機禦敵的時刻,只能靠血食了。
可是越是依靠血食,就越是會加重惡墮。
真是憂來迴圈,從惡如崩。
當下無解,何肆不禁想到了李嗣衝,李大人平時從不暴露這霸道真解,他也許是深受其害,束之高閣,也許是久病成醫,有法可解。
“唉,不知道李大人現在在哪裡?”
何肆不會怨天尤人,更沒有半點沒有記怪李嗣衝的意思。
雖說是李大人在自己昏迷之時,強行喂下紅丸血食,致使自己種下了血食之禍,但若非這霸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