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大夫來看過了,說你這是什麼病?怎麼不見煎藥呢。”秦蓁怕大房摳門不願抓藥,主動提起。
這個鬼機靈,馮氏又羞又氣,轉身朝牆躺著:“就是頭疼,不打緊,坐月子時洗冷水頭留下的老毛病了。”
秦蓁拿捏不準這病情如何,輕聲道:“不如我再請個城裡大夫來,用藥舒緩舒緩也好。”
“不用了!多事。”馮氏一口氣吼得中氣十足,趕緊虛咳了幾聲。
秦蓁秀眉微蹙,欲言又止:“那您歇著,我去煮點米粥來。”
病人的飯菜不跟他們混一起,怕過病氣,也吃不了乾飯,中午還要做其他人的飯菜,騰不開兩個廚房,得錯開時間做。放雞骨、大米、水、薑片成一鍋,升大火煮,開汆後拾掇柴禾出來,改小火慢燉。期間秦蓁把廚房的灑掃一塊做了。眨眼半個時辰就過去,秦蓁舀起一大碗香糯的雞肉粥,拌了點鹽,趁熱端過去。
走到門口,聽見裡面傳來三個人的談笑聲,秦蓁腳步微頓,走進去,看到周氏坐在床頭椅子上,跪坐在她先前位置的,是李秀珠。
周氏笑容登時凝住,像看到天敵一般:“你來做什麼,走走走,有秀珠在這就夠了。”
周氏嫌棄歸嫌棄人,聞到雞湯香味兒,麻利的站起來,走過去接住碗。
秦蓁一時意氣,扣緊碗紋絲不動:“侍疾祖母是孫媳分內的事,不該勞煩李姑娘,讓我來伺候吧,不然傳出去怎麼像話。”
“誰稀罕你,誰要你伺候,秀珠比你乖巧,討人喜歡多了!”
爭執不下,周氏氣惱的順勢猛推。秦蓁錯步後退,腰狠磕在方桌稜角上,更要命的是,滾燙的肉粥歪潑到了她的右手上,一聲‘呲’的燒肉聲清晰入耳,把房中三人驚了一跳。驚魂未定,只見秦蓁擱下剩餘的大半碗肉粥放桌上,就跑了出去。
秦蓁到了廚房,挽袖將手伸入了清涼的桶底,冰水紓解了火辣刺痛感,拿起來看,虎口到手腕紅了大片,好在沒有起泡。
周氏不知何時到了廚房門口,伸頭探望:“你沒事吧?”
她很快瞅見只是紅了一塊,鬆口氣:“沒事就得了。叫你別過去非不聽,照顧老人家多累啊,不敢勞累到你這千金小姐。你這麼想伺候,留在廚房裡盡孝道也一樣。柴禾沒劈,豆角沒剝吶。”
“我剝了。”
“剝了……那就剝明天的!只要你願意幹,這農活是幹得完的麼?”
周氏卯足勁去搜羅了一筐雜事,堆到廚房,把秦蓁留在這小屋子裡,吩咐她做完。
聽聞馮氏生病,附近不少熱情的鄉鄰過來探望,三兩撥的湧入主屋。不知看到照顧馮氏的人李秀珠,會不會感到吃驚。照顧老人家累麼?只是不想她出去,想讓李秀珠多露臉吧。秦蓁捏著一柄柴刀,上面的倒刺刮擦到她還泛紅的傷口上。
晌午秦蓁將米下鍋幫他們煮了飯後,藉口回家,進了趟城。
第49章
捧著溫潤的茶盞,秦蓁望著水面的茉莉茶梗漂浮,怔怔出神。
紀昭從繡坊那邊抽空過來,瞧見她這副鬱色,輕聲的問:“東家,是出什麼事了嗎?”
秦蓁抬頭,將茶杯放下,淺笑引手:“不是要問你王夫人那邊進展的事嗎,坐吧。”
她手上纏了一條絲帕,看起來怪怪的。紀昭沒有多想,思緒很快轉到正事上,興奮道:“綿雨跟王夫人已經見過面了,都是按照你說的跟她說了,王夫人只說兩句話從中就可獲利,很樂意幫我們。”
“這麼快?”出乎秦蓁的意料。
“是啊,趕巧王夫人這兩天沒約人走動,綿雨現在也算金陵一號人物了,約見面挺容易的,”紀昭話鋒一轉,蹙眉道:“我們安插進繡莊的人也進行了試探,莫說那內宅婦人姜姨娘,就連曹持也是個固守陳規的人,這兩人都不好說服,那,那……這時候就要收買曹持來勸姜姨娘了?!”
一拍即合,這不正跟之前東家所說的收買對上號了嘛。紀昭暗歎妙絕,難怪東家說,要先解決拿回溫州股份的事情,不先對付曹持,原來曹持在這事上還有用途。
秦蓁淡淡嗯了聲:“讓曹持做有損他倚靠的大樹有傷害的事情,他也不會輕易去做的,光靠錢收買不行。你把我們安插在繡莊的人叫來,我同他說說。”
王夫人那邊閒得沒事,在見過蘇綿雨後,立即照她的話去跟秦夫人談了。姜如巧碰到這麼大的事情拿不定主意,席間只是笑笑扯些婦人間的閒話,回去便同屬下曹持商量。
曹持經營繡莊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