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牙線上上用力磨咬了兩下,咬斷了線,那風箏飄飄搖搖便隨風而去了,一時越來越小直至不見。
放風箏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兒而已,趙鶯鶯放了兩隻,過了癮。然後就到一邊休息去了,只剩下趙芹芹,又另外找了一隻新風箏重新開始放。
趙鶯鶯站在一邊樹下,看趙芹芹玩的開心。正覺得腿腳有些累,舉目四望,打算找一找周圍的茶攤酒肆之類的地方。好歹那邊能有個地方休息一會兒,還能提供茶水點心之類。
正在她四處張望的時候,忽然和一張認識的臉撞了個正著。趙鶯鶯遠遠福了個身,沒想到對方卻走了過來:“鶯姐兒?你今日也來踏青。。。一個人?”
問這話的是崔本,趙鶯鶯看不出來的情況下,他其實是十分緊張的。他生怕趙鶯鶯是和哪個年輕後生一起過來,甚至不動聲色地四周看了看。只不過這會兒到處都是人,也看不大出來。
趙鶯鶯撲哧一笑:“一個人?一個人來踏什麼青啊!我是和家裡人一起來的,家裡出了我和我小妹以外,其他的人都去山上的寺廟燒香拜佛去了。我小妹還在放風箏,看,那個就是!”
趙鶯鶯說前半句話的時候可是讓崔本的心提了起來,直到話說完,內心才鬆了一口氣。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點點頭問道:“你方才是不是在找什麼?”
“累了,想找個茶攤酒肆休息。”趙鶯鶯誠實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周圍一眼看過去都是郊外青青草地,實在是不知道哪裡有那種休息的地方——其實沒有也十分正常。這邊過來踏青的,窮人家吃些乾糧和點心充飢就是了。有錢人家則是擺上屏風和障子,鋪上席子和氈子,然後上酒傳菜擺點心。十分闊氣的還會讓樂師奏樂,就像家中一樣方便和享受。
這裡一眼望過去真像是沒有,不過崔本卻恰好知道是有一個的。於是道:“那邊不遠就有一家茶攤,你要是肯多走幾步,我這就帶你過去。”
趙鶯鶯知會了趙芹芹一聲,然後就跟著崔本走了。
兩人並肩從踏青人群中走過,越到外圍人越少,總算不像中間一樣擁擠。崔本帶著趙鶯鶯,便介紹道:“這茶攤其實是我爹的一個徒弟開的,只不過因為天資不高,學徒期滿之後也沒有揚州的酒樓願意僱傭。沒辦法,他乾脆到城郊辦了茶攤。這邊的酒是我家酒坊的,第一次送酒的時候我跟著過來,所以是知道路的。”
趙鶯鶯聽崔本的話只是點頭,內心則是這個茶攤老闆不錯——要麼就是心地好,懂得感恩。要麼就是很懂得人情來往和維繫,知情識趣。他都從崔父手上離開這麼些年了,依舊不忘記照顧老師兒子的生意,可不就是兩者之一麼!
但是趙鶯鶯這一番心理活動只在心裡,她也清楚,這種評論不是隨便說的,他們似乎沒到那個份上。只不過放在崔本的眼睛裡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明明就是趙鶯鶯對這個興趣缺缺,他是找錯話題了。
想想也是,趙鶯鶯一個姐兒,哪裡會對一個茶攤老闆的來歷有興趣,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這一個!
只是崔本平常並不算是一個嘴笨的人了,只不過遇上趙鶯鶯,那就完全不同了。一下就覺得腦子發空,想事情也十分緩慢。快速地要找一個話題聊天,一下就想到了茶攤老闆。只不過說完之後他就忍不住腹誹自己了:說什麼不好,偏偏說這個。
茶攤離的並不遠,確實就像是崔本說的那樣,稍稍拐了個彎就到了。這時候這邊人不多也不少,因為踏青市民的關係,來來往往的人是很多的。但更多的人都不在茶攤解決吃飯、休息的問題,所以真正在茶攤的也並沒有什麼人。
等道趙鶯鶯和崔本到的時候,正好還有一張空桌,兩人連忙就佔下了。
這家茶攤的經營者就是一家人,除了廚房忙碌的崔父徒弟,前頭招呼的他老婆。就是幫襯著母親的兩個十五六歲少女了,她一見是客人上桌,連忙過來詢問趙鶯鶯趙芹芹要什麼。
似乎是一眼認出了崔本,少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崔本倒是沒有察覺出來這有什麼問題,先不提自己的口味,詢問道:“鶯姐兒吃什麼點心?我這師兄的白案非常不錯,一些點心還是很好的。”
趙鶯鶯點點頭,按照她的經驗,都點幾樣招牌的,那總不會錯。於是微笑道:“一份春捲,一份龍鬚麵。”
崔本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也就照著來了一份。
趙鶯鶯吃麵的時候總喜歡一手拿筷子,一手拿著手帕微微扶著衣襟,這是怕吃麵的時候的湯汁濺在衣襟上。這一回也是一樣,她先從懷內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