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齡抬頭望了望天,太陽已變成一個血紅的火球漸往西山垂落,夕陽下的微風吹得身邊的草葉發出一陣嘩啦啦的大響。
妙齡一旦認識到了何遠之的過人之處,心裡莫名的就是一陣快感和躁動,她甚至有種迫切的期待,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妙齡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身負金光的人,或許那“老頭子”真不應該在朝堂上恥笑他生得醜。因為此人不動還好,一動怕是江山動。
“老頭子,你一定會後悔當日的所作所為!”她喃喃自語,有些憤恨的穿過草叢,離開那棵梧桐樹越來越遠。因為何遠之的離開,梧桐樹的金光早已消失了。
妙齡心頭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始終有個人躲在背後偷窺著她一樣,這情形好比一隻羊在漫步,而一隻老虎悄悄的尾隨而至。
妙齡才鬆緩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她故意走得慢了些,然後豎著耳朵聽身後的動靜。
果然,她好像真的聽到了草叢被踏碎的聲音,遙遠的彷彿還伴隨著一聲聲激昂的嘶叫,這已不是人的聲息。她心頭猛跳,一種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妙齡心想會不會是紫衣衛去而復還?她覺得絕對不是,在沒有回到龍城得到確切的指示之前,南再得沒有那個膽量對自己下手,除非他有著其他的目的。
妙齡想著不覺冷笑,然後猛地往身後的草叢中快如閃電的竄了過去。
草叢裡果然藏著一個人,那人正蹲在草叢中往前方窺視著什麼,聽到身後的響動,居然頭也不回,似乎還以為來的是同夥,伸出一隻手朝妙齡擺出一個制止的手勢:“別弄出響動,它們正斗的緊湊,要是給老子驚動跑了,老子剝了你的皮。”
妙齡對這個人的語氣很是反感,按照以往的脾氣,早已戳了他一筷子,只是這會還是生生忍住。師傅說了,要她少發脾氣,可她覺得很難忍。
那人只顧瞧得津津有味,尚不覺得身後有異。妙齡也被他引發了興趣,便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去,透過茂密的野草縫隙,卻看見前方大約幾丈遠的草地上有一黑一白兩個東西鬥得上下翻滾,地上的野草也壓倒一大片。
妙齡驚得險些叫了出來,那一黑一白居然是一條大蛇和一隻白狐。大蛇長約三丈有餘,碗口般粗的身軀通體發黑。它扭曲的身軀翻滾著試圖纏住白狐,可白狐總能憑藉靈敏迅捷的動作脫身出去,然後狠狠的咬黑蛇一口。
黑蛇明顯被激怒了,煩躁的吐著血紅的信子,甩動著長長的尾巴朝著白狐砸去。白狐縱身一躍,從蛇身底下穿過,忽然竄到黑蛇的七寸處,本來在妙齡的意識中,肯定覺得白狐是要咬蛇七寸了。
但就在這一瞬間,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白狐突然幻化成一個白衣少女,一掌橫刀,居然切向蛇身。打蛇打七寸,命中要害,這白衣少女運用得極為精緻,在蛇血還沒濺出來之時,它便已遠遠的掠開了,落地又變成了一隻白狐。
大蛇終於死了,這也只不過一瞬間的事,妙齡幾乎以為看到的是錯覺,明明是一隻白狐,怎麼會是人呢?
旁邊那人顯然也與她深有同感,扭過頭來不可思議的問她:“你剛才可看到……”驀地發現妙齡不是自己人,那人大吃一驚,身子倏地趠開,喝了一聲:“你是什麼人?”
妙齡暗暗驚詫,這人反應倒是快得很,顯然是身手不凡。
這人是個四十來歲的精壯漢子,見妙齡是個小尼姑,稍微鬆了口氣,但神色卻反而有些不懷好意起來。他顯然也發覺了,這還是一個漂亮的小尼姑。
“快快,抓住那隻白狐,我射中它了。”一聲高喊打破了妙齡與那漢子的僵局。隨後又有人大叫:“你射個屁,哪裡射中它了。沒看到你的箭在它嘴裡銜著嗎?大夥兒圍住它,別讓它跑了。這可是上等幻化成精的白狐。”
妙齡心頭一跳,看來剛才果然沒有看錯,難道這隻白狐真的成精了?她在竹城的深山裡呆了五年多,可從沒見過有什麼野怪修煉成精。
忽地一聲慘叫,白狐甩出嘴裡的箭,便將射箭之人射殺。遠處的人都騷亂了起來,只聽見嗦嗦聲不斷,三十幾個漢子從草叢各處跳了出來。有人大叫:“堂主,快來,這隻白狐快跑了。”
“兄弟們圍住它,千萬不能讓它跑了。這是個精修的白狐。”精壯漢子急了,也顧不得妙齡,便想要過去圍捕。
誰都知道,這種修煉人形的白狐,如果能抓住訓化,便從此對自己唯命是從。退一萬步講,就算馴化不了,如果食其精血,也同樣對自身的修為有著翻天覆地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