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即便是白痴也能看出來,假如沒有民主、立憲兩黨的鼓動,這學生罷課,根本就不可能像發展成現在這麼大的規模,尤其是在一些礦業、工業省,工人的罷工更多是如浪潮一般,可以說,這一次風波遠超過過去任何一次罷課或罷工。
這是前所未有的一次政治風潮,以學界帶頭、工界參於,而政界又為幕後推手的一次政治事件,而更為重要的是,能起到決定性作用的皇室卻在這場風波中保持了沉默,這著實出乎了邵振清的意料,在他看來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社會部,邵振清電話”
聽著喊聲,邵振清整個人隨之一愣,這麼一清早的,難不成有什麼大新聞不成。
十幾分鍾後,乘著計程車的邵振清來到了莊子公園,在南京有幾十座公園,大都是採用諸子百家命名,莊子公園就是其中一處,之所以來這,只是因為他接到一個線報,有一個大新聞要給他,而他的線人是一位老同學。
看一下手錶的時間,已經是凌晨4點了,現在的公園中並沒有什麼人,邵振清知道,這個點,那怕就是一個大新聞,恐怕也不能再更改頭版了,十幾萬份報紙已經印好了,不過他的腳步卻依然很快,因為田程約見的地方讓他意識到,這或許將是一個大新聞。
田程和邵振清是大學時代的同學。邵振清後來進了報社,而田程卻進入的政府機關,在過去的幾年,從田程那裡邵振清得到了不少新聞,雖說不是什麼大新聞,但是卻總能讓他掌握一些先機,事實上,政府機構就是如此,在中國政府不能辦報紙,所以政府機構需要維持同報界的關係,而提供新聞就是維持關係的一種手段。
過去他都是在電話裡把新聞講出來,而這一次卻怎麼會選擇在這裡告訴他什麼新聞呢?幾乎是潛意識的邵振清便意識到,或許這沒準還真是一個大新聞,在路上,他甚至考慮過,也許田程將會告訴他一個驚天訊息,而且是沒得到主管批准的新聞,否則他絕不會選擇這個時間,這個鐘點。
會是什麼新聞呢?
難道說陛下準備插手罷課?
如果陛下插手的話,他會怎麼插手?公開支援袁世凱?然後調兵進城維持秩序?但是這個大新聞,以田程的身份,他有可能接觸到嗎?他是在外交部工作,好像是從事情報工作,不過他並不是特工,他現在是外交部情報處諮訊課的課長,他不能接觸到那種事件。
難道會是外交上將會出現什麼大的變動?
不過邵振清同樣覺得很是奇怪,以田程的謹慎、穩重,他是不可能洩露國家機密的,否則當初他也不會被晉升為負責同報界接觸的諮訊課的課長,這個職位需要他同報界的記者打交道,這意味著稍不慎,就有可能從他的口中洩露出什麼機密,到那時,誰也救不了他,洩露國家機密可是重罪,最輕也是二十年苦役,他所透露出的新聞,無不是不涉及機密的,可如果不涉及機密的話,他又為什麼會選擇在這種地方和自己見面呢?。
懷揣著諸多的疑問,邵振清加快腳步沿著被路燈照亮的小道朝著公園深處的湖濱走去,一直走到莊子公園的小湖邊,在看到湖邊樹影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時他才停下了腳步。
“鵬程,好久不見了,是什麼事?電話裡怎麼說不清楚?”
“哦,是你?怎麼這麼巧啊?是來採訪路過這,還是?”
田程用一種非常平淡的口氣說,他的口氣和表情只讓邵振清一愣,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同學原本就是一個八面玲瓏型的人,否則也不會負責同報界打交道,而且還是他主動約見自己,儘管心下疑惑著,但是邵振清還是注意到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緊張。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怎麼啦?”
邵振清坐了下來,然後看著老同學,想從他的表情中發現一些什麼東西,可讓他失望的是,除去緊張之外,他的臉上似乎沒有任何其它的情緒顯露。
可他是怎麼了?明明是他約見的自己,為什麼到了這,反而又問出這樣的話?
“我?”
田程反問道。
“我沒有怎麼樣啊?我只是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思考一些問題”
甚至都沒有扭頭看邵振清,田程又繼續說道。
“夜裡睡不著覺,所以才來這裡坐坐,你知道的,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完”
說話的時候,田程有些緊張的點了一根菸,吸了兩口後,突然站起身來,在邵振清依然不明所以的時候,他卻已經作勢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