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文一斤。”祁暮與沈千笑同時抽了一口氣:“這麼貴?”尋常的熟牛肉只不過二十文一斤,好點的,如一些知名酒樓的會賣到二十五文一斤,這只不過是集市中的一個攤子,卻高價至此。兩人心裡都在想,難怪他這兒雖說是集市中唯一賣熱牛肉的,卻沒什麼人來買。
那人見他們這付神情,放下書微笑道:“我是賣得貴一些,但自有我的道理。我的牛肉味道與別個是不同的,我燒煮時特意加入了一些藥材,去了一些牛肉的燥熱,好吃又補身。這還是祖傳的秘方。你看我是賣得比集風樓還貴,那是因為我的牛肉不知比他們的要好吃多少倍。”
祁暮想到自己上買的冰蠶絲髮帶也要三十文一根,這一斤牛肉倒也真不能算是非常貴,但她還是試著問:“你能便宜點嗎?我們到底要買了嘗過才知道你的牛肉如何個好法。如果不好吃,豈不上當?”
那中年文士笑道:“前面一些人一聽三十文一斤扭頭便走了,都不肯聽我詳細解釋。今日開張以來,兩位是第一批聽了我的詳細介紹且沒有馬上就走的人。牛肉好不好自然可以先嚐後買。”說完他從車上抽出一把薄刃刀,從瓦盆的熟牛肉上片下薄薄兩片遞給祁暮和沈千笑。兩人放入口中,只覺牛肉酥而不爛,鮮鹹可口,更兼有茴香與陳皮的香氣,回味中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清甜,不由點頭。
祈暮道:“味道真不錯,大叔你還用了陳皮。千笑我們買一點吧。”倒忘了還價這回事了。
沈千笑也點頭:“確實不一般,大叔給我們稱兩斤吧。”
祁暮看那中年文士迅速地從熱瓦盆中撈出熟肉塊稱好,又運刀如飛地將一大一小兩塊牛肉切成紙般的薄片,心裡不由有些吃驚,這般身手委實與他的外貌不符,想來應該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但這幾個月來,她已經學會了一些不動聲色的本領,再不會隨便評論他人,只是想著不知道沈千笑是否也看出那文士的路數。
那中年文士用牛皮紙包牛肉時,祁暮忍不住問道:“你既然肯先嚐後買,為何不做個招牌寫上,這樣來買的人不是多一點麼?”
那人看著祁暮點頭微笑道:“小公子,我不併是怕我的牛肉賣不掉,你看我今天拿來賣的也不過是二十斤不到。有人肯聽我說我才請他嘗一嘗,也是湊個有緣人吧。那些一問價就走的,自然也不用嚐嚐我的牛肉。”原來也是個性情中人吶。
那中年文士包好牛肉,又取了一個小小瓷瓶,往裡舀了一點滷汁道:“我看你們也是趕路的人,這點醬汁,等到要吃時澆在肉上,味道更好。”兩人忙不迭地致謝。
有了牛肉自然還想買些炊餅配著,祁暮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有個饅頭攤,有饅頭有炊餅。於是她拿了紙包便走,自有沈千笑在後面會鈔。只是兩人剛離開攤子幾步,就聽到後面有人叫:“兩位請留步。”難道沈千笑忘了給錢?祁暮不由回頭去看沈千笑,卻一眼看到那熟食攤後幾步,站著麻衣幫中那一胖一瘦的兩人。
正文 第八章 臨江鎮
看到那兩個人,祁暮本能地就想走。忽又想起,前日自己剛救過其中一人來著,以沈千笑的說法,他們應該不會糾纏了吧。於是按下想要溜走的心,站了下來,只是渾身上下都是繃緊的,時刻準備著,一個不對,轉身就走。
那胖子也看到了祁暮一臉的戒備,慌忙道:“兩位小俠請留步,我們麻衣幫雲鶴壽祿四兄弟還沒謝過兩位,那日晚上,小俠怎地就走了,若不是今日我們兄弟買藥遇上,豈不是連個報恩的機會也沒有了。”
站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講話實在是不方便,四人便出了集市,在通往碼頭的路上尋了一處茶寮坐了下來詳談。
祁暮這才知道,原來那晚,那高個子的麻鶴是被蒼梧派的灰衣人打下水的,四人中只有那矮子麻壽沒有受傷,麻雲和麻祿也都掛了彩,所幸只是皮外傷。但麻雲強調,他們也沒讓那兩人好過,那兩人也是負了傷才遁走的,以後再遇見了必不放過他們。祁暮暗想,那蒼梧派兩人可不是她和沈千笑,看見他們只想躲著,他們若是一味糾纏,吃虧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麻雲又道:“我們麻衣幫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兩位小俠既救了麻鶴的命,這乃大恩,我們必定要報答兩位。”
祁暮小心異異道:“救人只是舉手之勞,這點事實在是不足掛齒。不必提到‘報恩’這樣嚴重的話題。只是先前我對四位有些不敬,是我不對,希望各位以後不要再介懷。”
那麻祿道:“那只是小小的誤會,怎可與前日救命之恩相比。此前諸事,我們都不會再計較了,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