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使者就聰明多了。江山是你皇帝的江山,真亡國了,我一個送信的大不了換個老闆照樣送信。這位當即彙報說:那不過是一群盜匪,郡守、郡尉正在追捕,現在全部抓獲了,請皇帝放心。
聽到這個回答,胡亥大悅,自此重新埋首享樂不提。而大臣們更是安下心來,該忙權爭的忙權爭,該忙自保的忙自保,該裝糊塗的裝糊塗。本來嘛,皇帝都不管咱操啥心。總之,在那段奇異的“三不管”的年代裡——有能力管的沒空管,不想管,比方說李斯資格派、趙高翻身派;想管的沒能力管,不敢管,比方說子嬰獨孤派;可管可不管的,絕不會去管,比方說騎牆中立派。
星星之火就在這種特定的環境中,漸成燎原之勢。
往事不要再重提。
現在火勢已成燃眉,皇帝和大臣們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情,惶惶環視、心驚膽戰,都到這份兒上還能怎麼辦?
關鍵時刻,李斯資格派,趙高翻身派,騎牆中立派,這三大派出奇地保持了立場一致——沉默是金。
在整個大殿被國家危亡的陰雲籠罩,在左丞相李斯,右丞相馮去疾,大將軍馮劫,郎中令趙高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人站了出來。
這個人的名字叫章邯。
少府章邯
章邯,男,字少榮。生年不詳,卒於前205年。現代對其身份的註解為秦末大將,在此時,他的官職卻是“少府”——掌管山海地澤的稅收,相當於現在的國家財務部部長。
看到章邯站出來,眾大臣都目現驚詫。在趙高翻身派和李斯資格派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這個叫章邯的誰都不曾將他放在眼裡。因為這實在是個不出眾的人。
黨政這種東西,說白了大同小異。如果是一對一地鬥,那實在沒什麼看頭。這就好比賭博壓大小,色盅開啟後只會有兩種結果,大或小。就算揭盅前有那麼點懸念,也無甚看頭。畢竟結果是既定的啊,雙方肯定一贏一輸。我們來換一種情況,如果參加黨政的有三方或者四方,那就會好玩多了。
這就好比三國,三方勢立互相牽制從而保持平衡。誰想打破這種平衡,就必須藉助他方力量。例如赤壁之戰,曹操大軍壓境的時候,孫權劉備聯手,從而扭轉局面。
現在秦帝國的黨政就有點這個味道。明面上是李斯派和趙高派互瞪鬥雞眼,但暗地裡,騎牆中立派們一直保持著警惕,觀望戰局。這一點鬥得正凶的兩大派當然也知道。最大限度地從騎牆派中拉人入夥,壯大己方的勢力,這絕對是保證最後勝利的籌碼。
那麼,挑什麼樣的人入夥才佳呢?答案當然是能幹活的,有本事的。拉塊廢料來,除了浪費糧食,說不定還成隱患。
拉幫結派,威逼利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朝堂中,這些慣用的招數滿天飛。
而章邯,卻一直在掌風拳影中,穿梭自如毫髮無傷。這,只能有一個解釋——這位誰都不屑向他出手,哪方都看不上。
若有人說,也有可能是章邯兩邊都想拉攏兩邊都在爭,一直僵持不下也說不定呢?這絕對不可能!理由很簡單,權力黨爭中,如果碰到這種香餑餑,雙方都想吃又都吃不著的話,那就只好對不起了——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一刀宰了大家都不用爭。
就是這麼一位誰都看不上的章邯忽然在此刻站了出來,這僅僅是眾大臣驚訝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現在面臨的是打仗問題,而章邯是個管財務的。專業不對口啊。
大家的驚訝漸漸變成了好奇,甚至還有一部分大臣在幸災樂禍,抱著看好戲的態度想看章邯怎麼出醜,老話在那擱著呢“隔行如隔山”啊。
非常遺憾的是,章邯要讓圍觀者們掃興了。
有一種修為叫韜光養晦,視人以弱只是為了儲存實力等待時機,更有一種異類叫天才,不用去社會實踐也能駕輕就熟。不幸的是,章邯正是這種名叫天才的異類,且具備韜光養晦的修為。
少府章邯是這麼對胡亥說的:
現在敵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了,就算召集鄰近郡縣的軍隊也解不了燃眉之急。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可用。請陛下立刻下令,釋放驪山的死囚,讓他們去抵抗敵軍。
這招何其眼熟。春秋時期,前497年,吳國趁越國國喪,出兵攻越。兩軍在浙江嘉興對陣,戰事對越國非常不利。危急關頭,勾踐驅使犯了死罪的囚徒列為三行,一起在吳軍陣前自殺。吳軍軍心潰散,越軍趁機突襲,戲劇性扭轉了必敗的戰局,大敗吳軍,重創吳王闔閭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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