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成雍聽說後,沒有意見。我便問他可有中意的物件,成雍沉吟著道:“上將軍柯大人有個孫女和柳園年紀相仿,容貌端莊,性情溫順,飽讀詩書,通情達理,是個不錯的人選。”
“你可見過她?”
“見過。”
“太子妃可是將來的皇后。”
“兒臣曉得。”
“對方有那個意思嗎?”
成雍面色微紅起來,“應該有。”
我便將此事跟書金屏和文晴湖說了,文晴湖沒有意見,書金屏則猶豫了一下,“再緩緩也未嘗不可。何必為我的病興師動眾的。”不過文晴湖勸說了一番話後,便欣然同意了。
看重量級的人物都同意了,我便問柯家訂親,又叫欽天監觀察星象,選擇上好大婚日子,定在來年元月初五。於是宮裡宮外便為成雍的大婚開始忙碌起來。
將近新年的時候,書金屏的病情才穩定下來,只是形容比以前更加枯槁,四肢出現的紫紺顏色越來越深,有時候甚至會昏迷數個時辰,也越來越不想和別人說話,即使如此她還是流露出了強烈的想和我交流的願望。
一日,外面天氣不錯,書金屏的神智很清醒,便叫我抱著她到窗邊坐一坐,看看外面的晴雪景象。許久,她才說:“搬來昭陽宮是你的意思?”
“是。”我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麼書金屏會問這樣的問題。
“和姐姐商量過了吧。”
我一時無言以對,半晌才乖乖點頭:“我怕給你添麻煩。”
“夫君真是聽話呢,”書金屏臉上浮現出難以言說的笑容,好像是瞭然,又好像是溺愛,又好像是無奈,又好像是傷感,又或者兼而有之,“真的是太聽話了。”
我惴惴不安起來,我做錯了什麼嗎?可又不敢問,只好呆然地瞧著書金屏。
“以前燕王追求我的時候,我曾經猶豫不決,於是向姐姐請教。”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書金屏談起當年的事,好奇萬分,不自覺豎起耳朵傾聽起來,“姐姐說,燕王是人中豪傑,雄才大略,志向高遠,又深得先帝歡心,是最有可能問鼎天下的英雄。但是,他不是我的良伴。”
“因為燕王太過風流?”
“不是,那會兒我和姐姐哪兒知道他的這個缺點呢?要說的話,問題是出在我的身上。”
我詫異極了,只聽書金屏慢慢說道:“燕王和我很相似,都因為自身比常人優秀百倍,因而極為自負,不會輕易聽進他人的意見。如果我和燕王是君臣關係,若起了爭執,我便會退讓一步,燕王也會重視我的想法,而不至於傷了君臣情誼。可是我成為燕王的妻子的話,夫妻之間就少了顧忌,燕王怕是很難聽得進我的話,如果他成為天子,就更容不得我在背後指手畫腳了。我若是和姐姐一樣的性子,自然能和燕王和平相處。可偏偏我是個要強的人,又年輕氣盛,怎麼可能容忍?自然不會和他有好結果了。”
我【炫】恍【書】然【網】大悟,難怪當年文晴湖只催我趕緊收了書金屏,卻一字不提燕王,敢情是不看好書金屏和燕王的結合前途。外人稱羨的郎才女貌,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箇中滋味吧。可我又有什麼優點讓文晴湖如此篤定書金屏一定會選擇我?
書金屏看出我的疑問,說:“你和燕王恰好相反,是個沒有主見的人,能聽得進他人的意見,不會隨便自作主張,能老老實實地照著別人的說法去做。比起燕王,這樣的你更合適成為我的伴侶。姐姐便是以這一點說動我的。”
我的心情很複雜。
書金屏微笑了一下,又道:“我們並沒有笑話你的意思。確實,你的優點在別人看來是一個很大的缺點,可在我和姐姐看來,卻是一件好事呢。可是……”她轉過頭,望向空中的某處,近乎呢喃地說道:“我近幾年對你的聽話卻有些怨恨呢。”
我立時如坐針氈,不明白自己又哪裡錯了,惹得書金屏這樣生氣。
“夫君一直以來最聽誰的話呢?”
我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
“算你還有些良心。”書金屏將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做出要掐我的樣子,許久卻沒有動作,輕輕嘆了口氣,放下手,說道:“二十二年前的我做夢也絕不會想到我會這樣在意你,這樣在意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而這都是你和姐姐害的。”
我反手將書金屏的手握住,卻越發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聽她繼續說。書金屏此時卻陷入了沉思,彷彿在想該從何處說起。我心裡越來越沉甸甸的,不祥的預感總在心尖上繞來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