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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我放下室太醫的衣襟,沉聲道:“照你這麼說,皇后若不能度過冬天的話,就會、就會……”

室太醫默默地拱了拱手。我垂下頭,眼睛裡再度酸澀起來,不由得暗自向老天祈禱,可要千萬保佑書金屏熬過這個冬天。太醫開出催生滋養陽氣的輔助方子後,便小心地告退離開。我來回踱步,覺得甚為痛苦,如果不是在這裡,而是在故鄉的話,一定能治好書金屏的病吧。

我怕書金屏在裡面等久了,產生疑心胡思亂想,只好強作歡顏進入寢殿,說些模稜兩可的話。書金屏只是聽著,什麼也沒有說。離開昭陽宮,我也沒什麼心思到處轉,只是到福陽宮跟皇太后進行每日晨昏的定省後,便往含光殿走去。

迎面文晴湖走了過來,看她前往的方向,應該也是準備去福陽宮向皇太后請安的。我駐足等她過來,說起書金屏的病情。文晴湖聽罷,安靜了一會兒,沉重地說道:“夫君多陪陪她吧,這恐怕是最後一個冬天了。”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我忍著淚,點了點頭。自那以後便每日都去昭陽宮,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書金屏只是安靜地咳嗽,很少說話,也不勉強我去處理政務。看她如此安靜,我便知道她心裡也已經有數了。

某一日,外面又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宮外的枯樹積累了一身的白雪,樹枝不堪重荷沉沉欲折。下了一上午的雪後,厚重的雲彩便漸漸被撕裂開來,露出了藍色的薄空,金白的陽光灑了進來,照亮了昭陽宮。

妙喜從尚食局端來藥湯,在為書金屏勺湯的時候又嘰嘰喳喳說起外面的景色,說一樹的瓊花玉片,就像是白色的杏花樹,風吹起的銀色雪花,就像在春風中舞動的杏花花瓣。書金屏微微笑了,回頭對我說:“我倒是想起了十幾年前的春天的晚上,我和妙喜在中庭裡賞月,院子裡有一棵老杏花樹,開得非常茂盛,非常的美麗。”

“那天的你也非常的美麗。”

書金屏的嘴角慢慢浮現出一個微小的弧度,“那時你對我卻是戰戰兢兢的,看見我就想繞道走吧。”

我有點尷尬,只好嘿嘿傻笑一帶而過:“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從來都沒心沒肺的,自然不記得了。”

“那你什麼都記得?”

書金屏神色複雜地笑了:“當然,我從小就過目不忘,哪怕是丁點大的芝麻小事,只要我願意,也會記起來。”

我當即抬起頭,想了想,問道:“那你都記得什麼呢?”

書金屏轉頭望向透過紙窗的陽光,出神了。我沒敢催她,便也陪著她注視宮內的光影發呆。宮裡人保持著肅靜,連一向活潑的妙喜也站得遠遠的也發起呆來,光便在時間流逝中慢慢移動了腳步,我忽然心有所感,轉過頭看向書金屏,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在注視著我。

書金屏的面龐比先前消瘦了不少,已經不復當年的端麗無雙,即使如此一雙眼睛卻依舊明亮如昔,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半晌才說道:“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突然闖了進來,愣頭愣腦的自報家門,我連理睬你一眼都不願意,當即別過頭繼續喂姐姐吃飯了。”

“嗯。”我一想起來也不好意思。

“然後你就將姐姐帶走了。”我沒好意思接話,當時只想著抱文晴湖回賦尺樓治病,完全把書金屏和妙喜拋在一邊了。書金屏倒是很自然地笑了笑道:“若不是姐姐,我可能會一直呆在小院子裡,父親得知訊息就會吵著要退婚接我回去,你們也當不了皇帝了,也不會有我們今天的日子了。”

我點點頭,此話不假。書金屏之後久久沒有說話,又劇烈咳嗽起來,咳出了血。我慌忙叫人去太醫院,又叫妙喜趕緊為書金屏喂藥。宮內一片忙亂,就像剛才的寂靜不過是虛假的幻象。

我想暫住昭陽宮,又怕別人多心,一時猶豫不定。文晴湖支援我的意願,說:“金屏妹妹可是皇后啊,你對她有多少寵愛都不過分。我想不會有人敢對金屏妹妹和書家有所不滿的。”於是我便暫時入住昭陽宮,經常陪書金屏。

聽聞我搬入昭陽宮,皇太后招我過去,憂心忡忡地問起書金屏的病情後,說道:“我看皇后的病怕是治不了了,太醫院都是幹吃飯的,指望不上。皇兒不如問問老天的意思吧?”

我大為詫異,不叫御醫多努把力,反而要求神問佛?皇太后便說道:“從來大病大災只能用大喜事相沖,方保平安。我想不如叫成雍娶個太子妃沖沖喜,保不定能將邪氣衝沒呢?”

料不到皇太后是這個意思,我也知道她是好心,躊躇了一下道:“我問問成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