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的低鳴聲響起,轎車緩慢倒退,掉轉車頭,駛出小道,低鳴聲逐漸遠去,不多時,整個小道再次恢復平靜。 何池津一動不動,僵得像塊雕塑,那包裡到底是甚麼,弄得神神秘秘,甚麼‘一個子也不會少’,難道是錢,何池津心裡直打鼓,腦裡轉過無數念頭,就算包裡不是錢,也肯定是值錢的東西,不然何必弄得鬼鬼祟祟。 何池津慢慢站起,雙腿一陣痠麻,他好奇的盯著那放皮包的長凳,目光灼灼,心跳加速,他深吸口氣,朝長凳走去,可沒走兩步就停下,心裡一陣猶豫,更有些害怕,那男子選擇如此詭異的交易方式,可見包裡定是見不得人的東西,還是少碰為妙,何池津想轉身離開,可身體不聽使喚,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去看個明白,肯定會睡不著覺,看看有什麼關係,又沒人知道,只看一眼,看一眼就離開,他猶豫半天,終下決定,大著膽子來到第三條長凳邊,彎下腰仔細摸索凳底,果然有個缺口,摸上去粗糙不平,再向裡伸,立刻摸到那皮包,光滑的皮革料,他心下一陣興奮,呼吸有些急促,手不自覺的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呲的一聲,用力將皮包抽了出來,他抬起頭,和那男子一樣,四周環顧,四周死一樣寂靜,他不再猶豫,拉開皮包拉鍊,光線太暗,瞧不清,他伸手往包裡一撈,登時倒吸口涼氣,兩捆大約十厘米厚的人民幣握在手裡,何池津頓時呆住,雖然早就覺得可能是錢,但親自證實的感覺畢竟不同,他一時不知所措,包裡也不知有多少捆人民幣,他的腿已有些發軟,嚇住連支撐的力氣也消失,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臟一個勁狂跳,放回去?現在放回去還來得急,就當什麼也沒看見,可拿起皮包時,他又開始猶豫,只拿300元,對!這一大包錢少300肯定不會被發現,他迅速從中抽出兩張,放進自己兜裡,又抬頭看看四周,心虛讓他總覺得周圍好像有甚麼人正看著他,他拉起拉鍊,將皮包推回原處,可仍緊抓著皮包,捨不得放手,他此刻腦里正做天人交戰,慾望與道德的衝突,他站起又蹲下,蹲下又站起,如此反覆數次後,終於像突然想通似的定立不動,嘴唇用力緊閉,眼皮不住抽動,定了半晌,他猛吸口氣,抓起皮包,拔腿就跑,拼命的跑,步聲在這幽靜的空間裡猶如雷鳴,慾望衝破理智和道德,衝進深深的黑夜中。 何池津提著黑皮包,儘量呈現出自然的神情,他已跑出小道,正往家趕,現在已是夜裡十一點多,大街上的行人所剩無幾,何池津每走十幾步,就忍不住往後瞧瞧,似乎總感覺有人跟著他,他知道這是心裡作用,可仍舊下意識的回頭不知多少次,好像所有人都正看著他,如此忐忑不安的行了一段,轉過幾條街,已不見行人,四周一片安靜,有的只是何池津的腳步聲,他略微鬆了口氣,緊緊抓住皮包,腳步開始加快,再過一個轉口時,他又一次回頭後望,腳步卻並未停止,只聽‘呀!’一聲,何池津和拐彎而來的行人撞個正著,同時向後摔倒。 何池津撫摸著碰疼的部位。抬起頭,突然‘啊’的驚呼。結結巴巴道:“班班班主任!”。 吳峰此刻面紅耳赤,兩眼半睜半閉,毫無焦距,滿身的酒氣,估計喝了不少,他搖了搖腦袋,眯起眼睛,盯著何池津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認出來,大著舌頭含糊道:“怎麼是你!你!你在這,在這,在這幹甚麼?”。隔了半晌,像突然想起甚麼似的,接著道:“這,是,哪?”。 何池津只覺頭皮發麻,怎會遇上這傢伙,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 吳峰的目光飄忽不定,慢慢移到何池津按著的黑皮包上,道:“這是什麼?你的新書包?”。 何池津神經一下緊繃,道:“不不是!”。 吳峰笑道:“包包還不錯,哪來的,不會是你買得吧,這包包你們家可買不起吧!”。他雖已喝醉,但倒還識貨,看出這皮包價格不菲。 何池津更加用力抓緊皮包,沉默不語。 吳峰瞧了瞧皮包,又看了眼何池津,突然道:“你偷的?”。 何池津額頭的冷汗直流,道:“不是,是,是撿的!”。 吳峰道:“哦!撿的,運氣不錯,給我看看!”。說著爬起身體,伸手去抓皮包。 何池津下意識向後退。吳峰臉一沉,道:“怎麼,捨不得?撿的,我看偷的還差不多,敢騙我,交出來!”。說著竟衝過去,一把抓住皮包。 何池津也顧不得那麼多,這皮包絕對不能露餡,一咬牙,用力回扯,吳峰兩腿本就踉蹌,被何池津這麼一扯,立刻就往前跌,抓著皮包的手往下一滑,拉開半節拉鍊,三捆人民幣掉在地上。 吳峰和何池津同時僵住,吳峰睜大眼睛盯著地上的錢,酒好像醒了不少,可仍一時反應不過來,著了魔似的一動不動。 何池津慌忙撿起三捆人民幣,屏住呼吸,盯著吳峰慢慢後退,吳峰的目光也隨著人民幣移到何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