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夢強自鎮定,緩緩搖頭,但目光仍不由自主地凝住在憐兒身上:“小妹妹,以後走路小心點兒,明白嗎?”雖然她不是憐兒,但也許是愛屋及屋吧?雲天夢竟然破天荒地為她的莽撞擔憂起來。
憐兒歪了歪腦袋,然後背過手去:“我……我這人一向都很小心,是你騎馬不小心!才不怪我呢!你還把我的罈子打破了,你陪我!”把白嫩的小手直接伸給高高在上的雲天夢,雖然他很像大哥哥,可是罈子破了,我又該捱罵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雲天夢往地上已經成了碎片的罈子的瞥了一眼,隨意地從袖口中抽出一張銀票遞給憐兒:“這些夠了吧?”
憐兒探頭過去仔細把那張銀票看了看,然後又望了眼地上的醋罈子,再看看銀票,再看看碎罈子,最後她才氣呼呼地說:“你以為我很傻嗎?你摔了我一個那麼大的醋罈子,卻陪給我一張這麼小的紙,我……我才不上當呢!”
雲天夢愕然,這……小女孩是白痴嗎?我好心陪給她一百兩銀子,她竟然……不知怎麼?他心中又泛起一種酸澀,不知道憐兒若是長大了會什麼樣呢?
“喂!”憐兒覺的眼前人真奇怪,總是望住自己發楞,“你別難過了!我不讓你陪罈子就是了,不就是捱罵嗎?反正我也習慣了!”她以為雲天夢是因為陪不出罈子所以在為難呢!
雲天夢立即注意了她的後幾句話:“你總捱罵嗎?為什麼?”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就是忍不住去關心她。就連金沖天也覺察到一向冷酷無情的會主似是對眼前女孩有些不太一樣,眉梢眼底竟流露出一種……罕見的溫柔!
“當然了!”憐兒趕忙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傾訴一下心中的不滿和委屈,“他們總是罵我,不管我做什麼,都得說上幾句,好象要不罵我他們就會很難受!還有……你看,他們竟讓我在中午之前到城裡去買一罈醋回來,可……路這麼遠,我怎麼能回來呢?”
雲天夢翻身下馬,金沖天一見剛要出言阻止,雲天夢已經向他一揮手,示意他不要多話。來到憐兒跟前,雲天夢問:“你準備怎麼去?”
憐兒想了想,回答他:“走著去,我沒有馬騎,雖然我很想,很想騎馬!”說完,還羨慕地望了眼雲天夢的座騎­;…………一匹鬃毛如雪的駿馬。
抿抿唇,雲天夢斷然說:“我帶你去城裡!”
“會主!”金沖天也顧不得要隱藏身份了,因為這也太荒謬了,會主竟要帶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去……天!買醋!這世界變了嗎?
雲天夢根本不理會金沖天的瞠目結舌,他一把將憐兒抱上馬背,自己再躍上去,右手拉住韁繩,左手圍住憐兒的腰,為了不讓她墜下馬去。雲天夢掉轉馬頭後,才拋下一句話:“你在這兒候著!”他已揚長而去。
留下金沖天獨自一人在那裡苦笑,他手撫白髯,心裡卻疑惑之極,會主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坐在馬上的憐兒哪有一會兒老實,她興奮得簡直是手舞足蹈。雲天夢費力地把她的手壓回原處:“哪有女孩子像你這樣的,你就不能文靜淑雅些!”憐兒使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自己的胳膊從雲天夢的臂彎裡“救”出來,辯解地說:“我天天都刷牙(淑雅)的,你別冤枉我!”
雲天夢撇撇唇,懶得理這個小白痴,他卻不想想還不是他自己多此一舉自願送人家去城裡。
見他不說話,憐兒扭過身子,用手指戳戳他胸膛:“喂!你叫什麼名字呀?”
雲天夢皺眉,怎麼一點兒禮數都沒有?不說那聲“喂”是對人的極大不尊重,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她竟捅自己的胸,怪不得天天捱罵,看來都是她自找的,根本是欠罵。
怎麼不說話,難道是他沒聽見嗎?可我明明指住了他,難道是因為用力太輕了……想到這兒,憐兒很用力很用力地擰了下雲天夢的胸膛:“喂!你名字……”
“哎呀!”雲天夢幾乎是氣極敗壞地抓住憐兒“施虐”的小手,“你做什麼?我可是好心送你進城,再若無禮,別怪我……”
“我只是問你叫什麼名字?”憐兒表情無辜極了。
那副表情真是讓人無法生氣,即使物件是以冷酷聞名的天龍會主雲天夢。他心底嘆氣,想起自幼戴在腳踝上的金鎖,那上面刻著四個字:龍騰雲霄。於是他隨口取了最後兩個字,說:“我叫雲霄!”他當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雲霄呀!”憐兒失望地搖搖頭,果然不是大哥哥!哼!大哥哥也不會那麼兇?只不過是“指指”他的胸膛,就發那麼大的火!她有些無精打采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