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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了卻還是有些冷。有心喊一聲顧洪,卻又怕被訓。就在這時,突聽一聲鑼聲,原本緊閉的貢院大門徐徐開啟。

候在門外的考生們立刻肅穆而立,自動自發地列在兩旁。就連那些小販和家眷隨從也都靜了下來。

自門內,走出一列人。當先一人頭戴直腳蹼頭,身穿緋色官服,正是杭州知州陳大人。不過,他雖是杭州城最高行政長官,今天卻不能獨佔風頭。與他並行的綠袍官員,正是主持本地教育的學官。雖平日沒有太大的權利,可今天卻顯然比知州大人更受尊崇。

李玉娘冷眼旁觀著,只覺得這一群士子真是很妙。明明科舉考試就是為了做官,可真面對官員時卻並沒有多少(炫)畏(書)懼(網)之色,反倒是對學官保持了應有的尊敬。雖然現在一場肅靜,可這份肅靜卻並不是因為什麼官威,而是因為身處貢院之外,孔廟之側。

這般隨性的文人大概歷朝歷代都沒有了。事實上除了宋朝外也真再沒有哪朝哪代的皇帝公然說過“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樣的話。歷朝歷代,就數大宋的文人生活得最滋潤。也正因為這樣的大環境,所以大宋的官員對待文人時也少擺官架子。畢竟此時沒有功名在身的文人沒準過些時日就是同朝為官的同僚,何必擺架子惹人非議呢?

一番謙讓後,兩位主官當先往孔廟出發,腳下步伐卻仍是同剛出貢院門時一樣的平行,誰也不曾退半步或是搶前半步。在他們身後,一干士子極有自律精神地肅容相隨。這便是在進入貢院之前的入孔廟拜祭至聖先師孔聖人。

看著長長兩列人魚貫行入松間柏林。李玉娘收回目光,四下一看,卻是看到貢院門前有忙亂成一團的差人。想是在為稍後的進場做準備,又是桌子又是欄杆的都搬到了門前。在一群同樣穿著皂衣的男子中間,那一道挺拔的身影格外顯眼。

大概是察覺到李玉孃的注視,陸五扭過頭來,看到李玉娘,不禁皺了下眉。李玉娘也不管他那一下皺眉是什麼心情,只是抿唇一笑,點了點頭。在陸五旁邊的差人便探頭過去,嘻笑著不知對陸五說了什麼,卻被陸五猛地一記抽在頸子上,消了聲。也不理身後一群兄弟拉著那小子過去嘻笑著開玩笑,陸五大手一揮,沉聲喝了一聲,竟再未向李玉娘這邊看一眼。

李玉娘也不氣惱,遠遠看著只覺得有趣。心裡倒有些羨慕那些武人粗漢熟不拘禮的態度,哪顧家這樣肚子裡裝了點墨水就那麼多窮講究的人讓人過得那麼累。

心裡胡思亂想著,去拜孔廟計程車子們陸續出來。一時呼朋喚友叫小廝,誰都想搶在前頭排隊入場。負著雙手的顧洪被推得幾乎跌倒,也不再上前,只憤憤地轉回來,嘴裡還嘀咕著:“斯文掃地”之類的話。

彎眉一笑,李玉娘提起腳下的考籃。笑道:“左右都是要放進去的,大郎何必和他們去擠呢!”

這頭正說著,便聽到貢院門前傳出一聲大喝:“排隊排隊,你們這群傢伙還好意思說是知書達理的書生,貢院門前這麼推推攘攘的成何體統!”

轉目看去,卻是一個不認識的差人正叉腰大喝。顧洪皺了下眉,輕嗔道:“也就只有這般時候,才容得這幫粗人這樣放肆!”

知道顧洪是瞧不起這些衙役的,李玉娘也不接話茬,只是斂下眉去勾起嘴角。

說來奇怪,宋太祖也是馬上得的天下。可縱通宋朝,武人卻是被文人壓得死死的。想來是皇帝懼怕再被哪個武將奪了天下,才把武將的地位壓得很低。也正因為這樣,大宋邊境才會一直戰亂不休,以至後來失了半壁江山,偏安江南,被後人稱作“弱宋”。

雖然離得距離稍遠,看不清門前是個什麼情形,可光聽聲音就知道前面很是熱鬧了。

不時有士子呼喝放行速度太慢,可守在門的衙役們卻只作未聞,仍是細細將每個入場的考生全身搜查。不多時,便突然暴出一聲大喝:“呸,你當老子們都是沒長眼睛的嗎?居然敢夾帶入場!”那喊話的衙役頗有些興奮,有終於揚眉吐氣之感。也不管那書生一徑喊冤,喚過同伴先將那人枷了丟在一旁。

又指著有些惶惑計程車子們喝道:“你們都看好了!這傢伙就是你們的前……那個什麼之鑑的……”原本拽詞的,卻一時忘了那句四字成語。那衙役回頭瞪了一眼嘻笑的同伴,喝道:“總之,要是被查出夾帶作弊者,別說現在沒臉,就是以後也休想再入貢院。”

被他這麼一喊,又看看一旁臉若死灰的作弊考生,便有人變了臉色,悄悄擠出人群來。

顧洪一面搖頭嘆世風日下,一面又有些惶惑地看著李玉娘,“咱們的籃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