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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把話說清楚,秦念早就去了七八里開外。

她也怕,她一樣防身的東西都沒有,莫說遇到突厥士兵,便是遇著狼,都沒法子自救。

然而此時身不由己,她再如何勒馬韁,用幾近哀求的聲音求黑馬送她回去,由她帶了軍士來都無用。秦念索性也便認了——或許就只該由她一個人去見他,或許這是上天的意思。

那黑馬跑出了多遠,她是不知曉的,跑了多久,也無法精確的計量。只知最後一絲陽光也消失,一輪圓月升上天空之時,黑馬方停了腳步,不安地噴著響鼻。

這一處所在,卻把原本便很感寒冷的秦念嚇得險些栽下馬來。此處屍首縱橫,顯然是經歷過一場惡戰的,遠處依稀傳來獸的嗚咽嘶叫,不似是狼,多半是撕吃屍首的野狗。

月光明淨從天上灑下來,照得那一地屍骨血肉分明可見。秦念直叫那股子血腥味燻得快要嘔出來了,然而她用薰過香的衣袖掩住口鼻,便是再怕,目光也還是盯著地上搜尋。

既然被帶到了此間,那麼白琅也該在此處。

她沒有找太久,看了幾個人,便尋到了他。

白琅仰面躺著,雙目緊閉,面色溫潤,竟似是睡著了一般。她跌撞下馬跑過去,跪坐在他身邊,扶起他身體,讓他的上身靠在自己懷裡。

頭臉脖頸皆無傷處,他的臉潔淨得全然不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月光照著他密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和有些發青的嘴唇,這是秦念 第 035 章 律的搏動。他還活著,不過是昏過去了。

秦念忙抽手,意圖捏他人中試一試,只是手指尚未觸及他肌膚,白琅便那麼平靜地睜了眼,一點兒也不早,一點兒也不晚。

秦唸對著他的目光,愣怔許久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正尷尬地懸在人家面前,忙將手放下,可這一動彈,她卻猛然醒悟——最是尷尬的所在哪裡是她這隻手!她還擁著他的上身,他的臉正貼著她前胸。

白琅大抵也未曾明白過來當下是什麼情勢,直至秦念如遭針扎一般瞬時鬆手,讓他狠狠摔回地上之後,方才詫異地問了一句:“七娘?”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不知是牽扯了哪裡的傷處,疼的眉峰一蹙,便是一大口血嘔將出來。秦念先前羞得整張臉都紅透了,甚至都不覺得這夜風肅冷了,可見得他吐血,也不由心頭一驚,道:“你如何?”

白琅一時之間哪裡能答,以手撐了身子,復又吐了幾口血出來,方道:“不礙事的。”

秦念哪兒能信他傷處不礙事,忙向他靠近些,也顧不得方才齟齬了,道:“當真不礙?如何會吐血呢!”

白琅以手背擦了擦唇邊血跡,輕聲道:“不是鮮紅的,便是先前陳血。”

秦念“哦”地應了一聲,她雖然覺得無論新陳,嘔血便是傷勢不輕的意思,然而白琅都這麼說了,她也不能多話什麼。

大抵是叫她看得不自在,白琅也有些赧顏,道:“走吧,回去。”

秦念一句話也不說,只點了點頭。

唯有白琅這一匹馬可供坐騎,她便坐在他身前。雖然羞還是羞的,可無法可想之時,這麼做倒也不算得什麼大不了的過錯。

白琅沉默了半路,過了好一陣子才問一句:“你如何來了”。只是卻不曾得到應答,低頭看時,正見秦念合了眼,頭斜斜靠在他肩上,竟是睡著了。

他面上有那麼些許微笑,然而目光微移,卻再笑不出來。

秦念裙上繫帶有些鬆了,鎖骨往下的一片玉白,便比平時多袒露幾分。加之他高大,這一眼看下去,便頗隱約見著了什麼不該見的。

他狠狠咬了牙,伸手將秦唸的裙腰提了一提,然後為她紮緊了束帶。做完這一串動作,他瞥了秦唸的臉一眼,這心思粗疏的美人還靠在他身上睡得香甜。

他不由抬起手腕至唇邊狠狠咬住,半晌方才長出一口氣,鞭馬跑起來。他的馬跑快了是極穩的,不會驚了她安眠。

第 036 章 並肩

將軍府的正堂上支著一面巨大的雲石屏風,屏風外頭,坐著端然的軍中諸將,屏風後頭,坐著頭痛欲裂時刻都可能栽到侍女懷中睡過去的秦念。

對於一個女孩兒家來說,穿著裙裳半夜出奔,實實是太過無行的事兒了。如今落得個重傷風的下場,委實活該得很。

且喜落鳳城民風剽悍,女子原本也不若京中繁華之地那般動輒受限。加之她實在是太過英勇,以致做下這般事兒也不曾被評論成個壞了規矩的賤婦,反倒頗有人贊她女中英傑的。更是因了這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