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放在敞開的木門輕叩。
“十哥?”冉顏不禁喚了一聲。
門外探進一張明豔的臉,帶著春風一般的溫和笑容,雙眸瑩瑩,“想不到我竟進來了吧。”
冉顏也笑盈盈的請他進來,在幾前跽坐,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道,“影梅庵不是從不接待男香客麼?”
冉雲生抿了口水,狡黠一笑湊近冉顏神秘的道,“我告訴她們,其實我是女扮男裝”
“哈!”冉顏仔細看了看冉雲生的臉,線條柔和,毫無瑕疵,他這麼一說,冉顏才注意到,他今天刻意穿的寬袖大袍,顯得腰肢纖細,越發如女子一般,“十哥可真作怪,全蘇州都知道冉十郎容色秀麗明豔,我猜,那些女尼早就知道你是冉十郎,卻不忍心將如此天人拒之門外罷了。”
“你這丫頭真是越發膽肥!竟拿十哥打趣了。”冉雲生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記。他話雖這麼說,語氣中卻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反而心中為妹妹不再傷春悲秋而開心。
“十哥,你這會可是來的正好呢!我有事找你幫忙。”冉顏斂了笑容,正色道。
冉雲生見她這副嚴肅的模樣,也漸漸收起了笑容,連忙問道,“阿顏遇上什麼麻煩了麼?”
“嗯。”冉顏將那張寫有地址的字條遞給冉雲生,把之前的事情細細與他說了一遍。
冉雲生越聽越是驚訝,“竟有這等事!可官府不是找到歌藍的屍體了嗎?公審那日,我也在後堂聽著,說是翻看記錄,兩年前七月下旬,和八月上旬,分別在平江中打撈出兩具被溺的女屍,因面目全非而無法辨別身份,現在看來,就是殷三娘和歌藍了!”
“官府只是找到兩具年齡相符的女屍骸骨,況且打撈上來時都已經面目全非,當時都無法辨別其身份,難道就因為與此案恰好相符,便斷定其中一具女屍是歌藍?”冉顏不想指責劉品讓什麼,古往今來官場上都是如此,得過且過,只要兇手沒有抓錯人,案情推理順暢,證據確鑿,便已經是難得負責任的好官了,誰又會在意兩年前無名屍體的真正身份呢!
冉雲生二話不說的抓起寫有地址的字條,起身道,“好,我立刻去找人。”
不管他心裡是否相信歌藍還活著,哪怕就是為安了妹妹心,也得刻不容緩的把人給找出來。
冉雲生剛到,又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兩個侍婢,拎進來兩隻食盒,衝冉顏行禮道,“十七娘,十郎命奴婢們把飯菜送進來。”
冉顏看她們手中那兩隻雕花精緻的食盒,認出是出自天香樓,“怎麼有兩個。”
其中一個侍婢道,“十郎清早去了趟城北,接了從長安過來的二十娘,還未曾用飯,便打天香樓取了兩份,說是要和您一起用餐。”
冉顏覺得很窩心,想起了上次答應下廚給他做飯,後來因事情多便擱置了,這次真得好好慰勞一下他才行。
“飯菜擺上,把十哥那份拿下去分給邢娘她們吧。”冉顏道。
那兩個侍婢手腳飛快的把飯菜擺了出來,晚綠拎著寺院送來的食盒進來,道,“娘子,送飯的那個小尼姑伸頭探腦,看樣子就是別有居心,要不要奴婢告訴庵主?”
冉顏靜靜嚥下口中的飯菜,淡淡看了她一眼道,“那本醫書五天之內抄完,你覺得自己有時間去告私狀嗎?”
晚綠剛剛才恢復的精神勁兒一下子又萎了下來,耷拉著腦袋,領冉雲生的兩個侍婢吃飯去了。
晚綠她們知道冉顏吃飯不喜歡人伺候,可兩名那兩名侍婢不知,互相對望了一眼,低著頭跟她走了出去。
用完早膳,冉顏命邢娘到山下的村子上買些菜回來,又修書一封,讓晚綠立刻送給劉刺史。
晚綠一臉雀躍,但凡不讓她寫字,便是跑一天她也不嫌煩。
接下來便是等待,冉顏分析目前的形勢,殷府裡面一團亂,應該也無暇關心別的,十哥多找些人過去,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
冉顏捧著冉雲生昨日給送來的幾本醫書,從中隨便抽取一本觀看,看了一會兒,聽見遠處隱隱傳來琴音,依舊古雅悠然,流淌在尚有殘霧的山間,顯得空靈飄渺,宛若天籟。
冉顏不懂音樂,但也不由得被其中的意境感染,彷如心靈得到洗滌,恢復到最初純淨而無憂的模樣。
“真好。”曲音畢,冉顏戀戀不捨的嘆道。
“娘子,這琴音好像是從山下寺院裡傳來的。”小滿道。
“山下果然有寺院?”冉顏記得那天晚上過來的時候,四下都是草叢樹林,並未看見有寺廟之類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