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識字,連書都不敢看,每日所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看著頭頂那一小方天空”柳落說著,自己都不禁打了個哆嗦,那哪裡是人過得日子啊!
冉顏眉頭漸漸攏起,邢娘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這位娘子,這等事情恐怕您要去找衙門才成,我們家娘子也就是會些醫術,驗了兩具屍體,救人這樣的事,我家娘子可做不來。”
“救不救她,於你們來說也是舉手之勞,我只是好心傳話的。”柳落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塞在冉顏手中,“這是地址,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冉顏綻開紙張看了一眼,問道,“那個人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
“據說時間緊迫,沒來得及說。”柳落嘆息了一聲,衝冉顏微微欠身,“既然話已傳到,柳落就先失陪了。”
“有勞。”冉顏捏緊手中的紙張。
邢娘這時候也略略回過味來,但一時還未想透,疑道,“娘子知道是誰?打算去救人?”
“我們回去說。”冉顏壓制住心中的起伏,口氣平穩的道。
邢娘點頭,與冉顏一併會了她們暫居的院子。
晚綠和小滿在廊下襬了小几,兩人把自己都畫得像個花貓一樣,一個鼓著腮幫子,一個愁眉不展盯著面前厚厚的書冊,苦澀的道,“晚綠姐,這個是什麼字啊!”
晚綠半晌偏過頭,瞅了半晌,“枸杞子的‘枸’吧!”
“晚綠姐真厲害。”小滿滿眼崇拜的感嘆道。
晚綠翻了個白眼,“看圖猜字懂不懂!這圖上畫的明明就是枸杞子。”
邢娘聽了半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走過來捧起書看了看,果然是枸杞子,“你呀是個聰明的,就是不肯用功!”
冉顏卻無心關注她們的談話,城中的傳聞只有關於她的醫術、驗屍而已,如果有人過來請她驗屍治病還可以理解,哪一個被囚禁的人會找到她頭上?這不合邏輯!除非這個人與她有莫大的關係。
冉顏緊緊捏著手裡的紙條,心底的波瀾久久難以平復,這個等到她救的人,此人會不會就是歌藍?除了歌藍,冉顏一時想不到別人,而且她的夢裡根本沒有親眼看見歌藍死,難道僥倖生還?
有了這些猜測,冉顏心裡有些複雜,她不是一個善於偽裝的人,如果真的是歌藍,那樣一個聰慧的女子,恐怕一眼就看穿此冉顏非彼冉顏了吧!到時候自己將面臨的是什麼?歌藍是否會接受,她一直保護的娘子,靈魂早已經換了人。
第90章覬覦十郎之人
罷了!
如果此人真是歌藍,冉顏不救的話,這輩子良心上也過意不去。至於後果,冉顏估計東窗事發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畢竟她們主僕兩年沒有見面,而自己又有原主的大部分記憶,就算別人會懷疑,可畢竟沒有證據。且經歷過那樣的生死一線之後,發生天翻地覆的性格轉變,也勉強能說的通。
冉顏下定決心之後,便將心中的懷疑與邢娘私下說了。
邢娘面上難掩激動,哽咽道,“那要趕快去才行啊!此事拖不得,歌藍那孩子,受了多少苦啊!”
殷府的案子已經告破,定然人心動亂,派去看管歌藍的人應該有些疏鬆,所以她才能在此時傳出訊息來,而且保不準囚禁她的人覺得大勢已去,殺了歌藍洩憤。
冉顏心裡這種擔憂自然不能同邢娘說,事情還未確定,自亂陣腳可就不妙了,於是道,“我們手裡沒有人,不能私自去營救,解決的法子也就那麼幾個,一是我親自下山去向劉刺史訴說此事,求他派人出手相助,二是,通知十哥幫忙救人,三”
三是求蘇伏幫忙。
不過蘇伏說了,他只會殺人,請他去做此事恐怕少不了又要出人命,到時候無法與劉刺史交代,而且他又憑什麼幫她?
“老奴覺得,還是請十郎幫忙最好,十郎是做生意的人,定然少不了與各色人打交道,尋幾個人去救歌藍,應該不成問題。若是告知官府,動靜一鬧大,萬一那些人將歌藍轉移地方,或者殺人滅口可怎麼辦!”邢娘也抹乾眼淚,附和道。
冉顏點點頭,她現在是清修之人,其實也就是變相的被軟禁,如果親自下山去找劉刺史,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來,“我修書兩份,一封由您親自去交給十郎,另一封讓晚綠交給劉刺史。”
邢娘也覺得可行,便去幾前磨墨。
冉顏提筆剛剛寫了幾個字,便聽晚綠在門外道,“娘子,十郎來了!”
“正好。”冉顏放下筆,理了理衣襟裙裾,準備出去,抬頭便見到一隻白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