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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能不知,見他過來,俱都欲言又止,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麼,離的好遠,自是聽不清。

只是意外地見到袁灝深深的目光紮在我身上,那般深沉厚重又恨痛,似要從我身上看出別人的影子。

但從我身上,能看出誰的影子呢?

驀地記起軒釋然以前說過,袁灝喜歡我姊,很喜歡……

難怪目光那樣的深婉恨痛啊,怕是因為軒釋然,又因為我姊,覺得我嫁來燕邦,又與燕頊離站於一處與他們對立,哀我不幸,怒我不爭吧!

可我又做錯什麼了呢攜握著我的手,與我並肩站在車駕上迎風而立的人,那是我丈夫。

結髮夫妻,不理應風雨同舟,同舟共濟麼?

幾年不見,自小軍中長大的袁灝,血腥無情的戰場,已將他磨礪的更加深邃厚穩,那頂頭盔下的臉,像是常年的陰雨天,霾翳終久不散,雖然依是二十來歲男子的年輕,昔年相府路徑迴廊時撞到了姊,八百里加急密件落到地上,扶起姊時,卻全然忘記去揀地上文書的窘迫侷促卻早消彌無形,舉手投足,氣質沉穩凝斂,與軒釋然請示過什麼後,便見到袁灝拔劍,混合著銳利如初硎之劍的嗓音:“殺……!”

蟻陣似數不清,密密麻麻的齊國步兵衝鋒陷陣,響應關他們副帥的吼叫:“殺!”

“衝啊……”

“殺啊!”

“衝啊…………!”

第一次見到這般血腥的殺戮,我因為恐懼本能地顫抖著,燕頊離做了手勢,燕軍弓箭手迎敵。

有無數齊軍中箭拿下,下一批齊軍又衝上前來,氣勢一批比一批甚。趁燕軍第二批弓箭手替換,未得提防時,但聽軒釋然一聲“擺陣”,看似毫無章法茫昧跑動的步兵速度地結起迷陣來,抵擋箭矢容易了,少有人中箭;燕軍弓箭手只得換作步兵砍伐,卻力不從心陷於陣中;燕軍這方得令,勇悍的騎軍馳騁而出,硬生生將齊國步兵踐踏於腳下;齊方又以炮轟,聞得聲響,燕方馬亂兵慌,墜落在地的燕人速被齊人砍伐……

你有法來我有策,死的卻全是濟濟無名的將士,在那一刻什麼道義什麼良善都是唬人的噱頭,生命如草芥。

再不敢面臨戰場,感觸到我的顫抖,燕頊離攏了我的手,低眼看我,“回去歇著,戰場上煞氣太重,別在這待著!”

沙塵滿天時我幾乎是卷著舌頭,顫著聲音應答燕頊離的話:“……好。”

我慌不擇路地進了車駕內,在車轔聲中恨不得逃的遠遠的……

此後十來日再不去往戰場,燕軍齊軍暫時未分勝負,只不過齊軍傷亡去是少的太多,這夜顧騁壬來燕頊離帳中小坐,凝眉道:“軒釋然心思縝密,向來主張以少勝多,用最少的犧牲贏取最大利潤,無論燕軍如何應敵,因他行事穩妥,齊軍總是不會敗敵,最是難以抵禦。”

燕頊離吟道:“這麼高傲自負的人,倒難得謀略穩妥。”

顧騁壬含笑看著燕頊離,帶著詢問的語氣說道:“這幾日齊軍陸續小部分撤軍,卻不知是何道理?”

燕頊離看著顧騁壬。

顧騁壬笑意不清道:“聽說齊國宮闈政變,齊帝君臨翌與擎天侯之間亦是戰火硝煙,擎天侯連發三十六封密函,意欲軒釋然帶軍入京,佔領齊國京城,李代桃僵,一舉推覆君家皇室,江山易主,篡奪大位。”

我掬茶喝著,趕著回去做皇帝,難怪暫時要撤軍了。

這時外面有將士報道:“齊使求見王妃!”

我與燕頊離相顧片刻,我正想讓齊使進來,當著他的面道問話,他已先道:“你出去見齊使吧。”

也便不再推諉,出了營帳。

來的齊使讓我大出意外,卻是楊蓮婷,我微張了嘴驚諤地看他,他對我呵呵笑著。我恍過了神,加之已知齊國宮闈政變一事,侃問道:“你是受君臨翌的命令來見我的,還是擎天侯府的兩位主子?”

當初有些厭惡楊蓮婷,不過因為他是侯府的人,恐他禍害姐夫;如今對君臨翌已是深惡痛絕,又怎會厭惡君臨翌身邊侯府的人?何況,從來沒對楊蓮婷厭惡到痛恨的地步。

“拂希小姐,”楊蓮婷滿臉的笑容有著螺旋似的紋路,和聲和氣地道,“既是做少主的來使,也是受皇上囑託的。”

我惱道:“是侯府的人就好好效忠侯府,怎麼到現在你還三心二意,幾方面的虛與委蛇?”

“小姐此話言重了,奴才從來都是侯府的人,從沁三心二意過,虛與委蛇也只是對皇上。”楊蓮婷道:“拂希小姐大約也知道了,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