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
“他在最後看到了什麼呢?”
什麼也沒看到。
我是這麼想的。
就算看到了什麼,他在理解到那是什麼之前,也已經死了吧。愉快、歡喜、悲傷、空虛,應該都在一瞬之間消失殆盡。就像電燈泡熄滅那樣,倏忽消失,一切變得漆黑。
這間和室怎麼暗成這樣?現在不是還是大白天嗎?簡直跟傍晚沒兩樣。
佐彌子很白,所以我看得到她,要是土黃色的小山內,可能已經融入黑暗看不見了。這是內就是暗成這樣。
“如果看得到什麼,應該是回憶吧。”我說。
像是懷念的景色、心愛的人、美麗的花朵,這類東西,這樣不是比較好嗎?
“我以為他看到的是自己的血。”
“自己的血?”
“因為被壓碎了嘛。”
那個人的頭——佐彌子說,
“頭都沒了啊。頭蓋骨破碎,裡頭的東西全跑出來了。我一想到他在那瞬間是不是看見了這一幕……”
就難過死了。
“看到自己腦袋裡面的東西,看到那麼骯髒的東西,然後死去,不教人傷心?不教人害怕嗎?我怎麼樣就是無法剋制自己不去想那種事。你怎麼想呢?西宮兄?”
沒……
“沒那種事的。”
“沒那種事嗎?”
“你先生應該不覺得痛,也沒看到什麼髒東西吧。因為他是毫無預警地突然就過去了啊。”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佐彌子這次以極端沉穩的音調說。她身子歪靠在一旁的姿勢非常嫵媚。
那白皙的脖子。
纖細、通透的頸脖。
“哎呀,對不起,說什麼連茶也沒端,招待不周,卻連我都沒好好招待。真不像話。”
“不,不用麻煩了。我只是臨時起意,碰巧過來看看而已。可以像這樣和懷念的朋友說說話,我就很滿足了。”
好懷念。
“話說回來,哥哥也真慢呢。”
“醫院很近嗎?”
“我不清楚。”佐彌子歪著頭,“哥哥狀況滿糟的。我要他住院,要不然至少請醫生過來出診,他卻怎麼樣都不聽勸。都這種時間了,還沒回來。”
“這種時間?”
太陽已經西下了嗎?
“很冷呢。”
“很冷嗎?”
會冷嗎?
“家裡沒有生火,非常冷啊。待在這屋子裡……”
——會冰得像條魚似的。
那……
不是因為你已經死掉的關係嗎?
“佐彌子,”
隔壁房間有什麼人在休息嗎?我問。
“有人在休息?可是這個家裡……”
只有西宮兄跟我兩個人啊。
是啊,只有我跟屍體兩個人。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這麼想著,將不知為何一直別開的視線拉回來,看見佐彌子不知何時坐到了房間角落。
“怎麼了?”
“沒事,我來泡茶吧。”
佐彌子說,開啟鋪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