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玩笑似的道,“小姐莫不是打算與我做媒?”
我點頭,“差不多算是,做媒也是做生意。”
司凡眸中似是閃過一絲的陰霾,我正要開口同他細細談論此事,門卻砰的一聲從外頭被撞開,一大漢破門進來見著我一呆,“少爺,這沒有女子,是兩個男人。”
我眉一顰,難得將話題帶到這上頭來,旁人再來壞事可就煞風景了。
門外有踱進來一個人,正是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王二公子,我瞅見我一呆,拿著摺扇往那大漢頭上一敲,“你眼瞎了麼,快些過來給茶小姐道歉!”轉過頭來時,面上已含了笑,若非見過他發火時暴躁狠戾的模樣,我便要想信他真是這般文弱儒雅的形容。
我心中不悅,卻沒顯什麼出來,仍是淡笑道,“公子何事尋我?”
王二掃一眼我對面坐著的司凡,笑容淺了些,“並未有旁的事,就是想同小姐一齊吃個飯之類的,生意上的事也能多交流交流。”
我乾脆道,“那好,三個月之後,翎雪樓,這個雅間。我們約好了。”
王二自然聽得出我的敷衍,可我也確實答應了他,他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道,“小姐今日還有別的事嗎?”
我道,“我既然是約得公子三月後,便是這三月間都有事端要處理,商場上該走什麼流程,這個告訴公子似是不大合適。”微微一笑,“池掌櫃,樓下柳兒的琵琶我可聽不清了,這倒會是挺掃人雅興的。”
這種委婉言他的表述方法,乃是我從話本中學來的,頭一回用,生疏得很,也不曉效果如何,揚眉朝外看著。
一直站在外頭的店老闆聞言,立刻會意道,“王公子,您的客人到了。”見王二不為所動,接著又低聲道,“大公子今日在此定了座,看時間像是快到了。”
王二手上公子哥象徵的摺扇咔嚓發出一聲悲鳴,轉身欲走。卻又在門口回過頭來,眼中幾分陰冷狠戾,不懷好意的笑著,“不曉得這位俊俏的小生,是哪家的?”
我覺著不悅,他這話倒是頗讓人容易想歪,貶低司凡的。
司凡面上依舊是那飛揚灑脫的神采,像是全然未察覺王二的惡意一般,態度明朗,和煦含笑,“在下司凡。”
這世間沒人不喜歡氣度不凡,長相甚佳,文才武略之人。可說及謀略,在讚賞一個陌生人時是真心實意,但當那人將謀略用在自個身上又是另一番的光景,我對司凡便是如此。
我不願意同謀劃二字沾上關係,所以當雅間門合上時,便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的道,“一心人和榮華,公子耐心等待的是哪一個?”
司凡停箸,認真的瞅著我,面色卻有些微微發白,“一心人和榮華,怎解?”
“你若要的是榮華,我茶昕雖稱不上有多大的能耐,上京的本家也可助你無論商途仕途一段順當。”上京的本家自是沒有,我也不好說是要以仙力護他吧。
出這話後,見著司凡徹底寂靜下來的面容,我一時有些口乾,不自在的拾杯飲了一杯茶水,繼而道,“你若要等一心人,這我卻無能為力了。只是我若成為你的妻,日後無論你是要納妾還是如何,我都不插手,這般,你還是能和你的一心人長長久久。”
司凡想了一會,沉靜道,“小姐開出這樣的好處,條件是什麼?”
“塵兒年方十四,我要你輔佐他直至他二十。唔,第二便是你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司凡忽而一聲輕笑,“為的果然又是塵兒。”窗臺上答吧幾點輕響,緊接著又下起雨來。頤城實在是個容易下雨的地方,我想這也是我願意停留在此的原因。落雨時,我能多陪陪他。
“小姐道榮華與一心人兩種的等待,試問小姐,若我等的榮華和一心人是同一個,我又該……怎麼辦才好呢?”那聲淡笑轉瞬即逝,他沉靜的眸中終是流露出一絲茫然。
轉灰的天際,斂去空氣中大多的光澤,偶爾閃動的刺目電光中,我似是有些明瞭他飛揚神采消逝的緣由。
他突然這樣說,我還是有些無措的,想了半晌才答,“公子要我怎麼做?”
“不知道。”他如是道,“但我不能娶你。”
“榮華天下各處皆有,一心人,茶小姐,我若被你困住,那便是生生世世逃不開,掙不脫,我不願的。”
司凡是個灑脫之人,亦有追求之事。我曾以為這是矛盾的,如今卻能理解,求這繁華美滿,是為執著,而不因求不得所困,是為灑脫。一前一後,並不衝突。
我心中輕嘆一聲,仍是微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