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瞬間凝結了起來,每個人的呼吸都可以聽到,大堂之上可謂針落有聲
悔淚無痕
“帶犯人上堂”便隨著鎖鏈拖地的聲音,一個落魄的身影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緩緩向堂上走來,犯人身邊有著兩個跟隨著的衙役,目光嚴峻
萬文墨驚訝的看著步履蹣跚卻踏地平穩逐漸走來的韓貴,皺著眉頭脫口而出道:“他不是廢了嗎?”
“嗯?”耳尖的辰鼎看向了萬文墨,萬文墨頓時知道自己的失態急忙閉上了嘴,待到韓貴上了大堂,辰鼎也不著急和萬文墨算賬,姑且先記著
韓貴看到堂上坐著的辰鼎,無神的雙眼忽然亮了起來,手指指著辰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萬文墨皺眉道:“你幹什麼?南帝是你能指指點點的?放肆,來人給我打手”
“慢著”辰鼎看著一臉驚訝望向自己的萬文墨,嘴角無奈的笑容泛起,抿了抿嘴到:“萬大人,這裡是你在審案還是我在審案?怎麼感覺我倒像是一個旁聽的官吏了呢?你是不是有點喧賓奪主的意思?”
萬文墨望著辰鼎嚥了口唾沫,秉手縮頭道:“南帝請,請,下官知錯,下官錯了”萬文墨十分忌憚的連說道歉
辰鼎撇了眼萬文墨,嘆了口氣道:“你有什麼事情大可以寫出來,我可以為你做主,一些無用之話,最好還是不要寫的好”
萬文墨向著自己身邊僕役使了個眼神,隨後韓貴面前便出現了一副筆墨紙張
韓貴兩眼泛紅,眼中含著淚珠,提起準備好的紙筆緩緩在紙張上寫道:“罪臣韓貴,北辰元年入朝為職,家境貧寒,父母多病,為了供我讀書,妻子下田賣餅,柔弱的肩膀扛起了整個一個家,南帝求賢令宛若天降鴻恩,千載難逢的時機,我一舉考中了侍郎之位,然而,官場的黑暗著實讓人無法想象,當初有人許以重利想要出錢頂替罪臣,可是罪臣知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只要我有了官職,錢財還不是說來就來,故罪臣當時就拒絕了頂替”
辰鼎看了看拿上來的紙張,萬文墨遞上來時,賊溜的眼神一瞟紙張上的文字,轉身時,略有深意的看了看韓貴,心中想道:“看不出來,這人還是個有才之人,可是當初的侍郎怎麼就成了外郎了呢?雖然是一字之差,可實際上的全力卻是差之千里”
辰鼎看向韓貴說道:“接下來呢?可是怎麼沒在北辰的二品官員名冊之上看到過你,也從來沒在大殿之上見過你”
韓貴吸了吸自己發紅的鼻頭,眼淚滴落在了紙張之上,萬文墨嫌棄的皺起了眉頭,揮了揮手,身邊僕役給韓貴遞去了繡巾,韓貴抽泣兩下,繼續寫道:“拒絕才是我家噩夢的開始,草民是庶民,北辰劍宗是宗派建國,一些官員都是世家,都是有門第的官員,我們小老百姓雖然考中但是想要就職到任那也是宛如登天,況且我還是二品官員,這簡直就是燙手的山芋,自那以後,我們當地的衙門老爺,每天登門找茬,我夫人的大餅賣不出去,我的就職手續無法挪動,我被死死綁在了家中,夫人,爹孃開始埋怨起來我來,最終在一個風雨飄搖的夜晚,我娘得了重病,山鎮里居然沒一家醫館敢接待我娘,我當時磕破了腦袋,挨家挨戶的去求那些大夫,可是他們都顧忌衙門老爺的鐵板,原來衙門老爺已經下令,只要我一天不同意接受當初那人一千兩買我侍郎之位的條件,鎮上就不許賣我們米麵,不準接觸我家,將我家人全部孤立起來,半個月的時間,距離我考上侍郎半月的時間,我娘並沒有感到一絲的喜悅,就在病痛的蹂躪中去了”
韓貴越寫到後面,手臂越加顫抖,辰鼎眯起了眼睛,他能感到韓貴此刻內心的憤怒,亦能感到他筆下所寫事情的不凡,辰鼎看了看萬文墨,萬文墨立馬領會了辰鼎的意思,親自起身走到韓貴身邊,低聲說道:“韓大人可以了,先讓南帝看看,你先穩定穩定你的情緒”
韓貴輕吐了一口濁氣,撇過了自己臉龐,萬文墨緩緩的拿起了紙張,遞給了辰鼎,自己略有所思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之上,辰鼎看著密密麻麻,筆記潦草的紙張,可以看出韓貴寫此話語之時,內心的波動,辰鼎看了看韓貴,韓貴已經再次提筆表述自己的冤情
辰鼎將前一封紙張遞給了身邊的毒冥,毒冥笑了笑接過紙張,辰鼎虎口拖著下巴,看著桌上剛呈上來的紙張,思考洞察著如今的官治
“我最終沒有扛著眾多的壓力,終於妥協了,我不願再看到我妻子忙碌的身影,不願聽到她滿腹牢騷的話語,不願再看到家父流出的眼淚,不願再面對指指點點的鄉鄰,一千兩銀子對於我們生活在小鎮上的百姓真的很容易滿足了,於是我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