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0部分

大卿問道:“仙庵共有幾位?”空照道:“師徒四眾,家師年老,近日病廢在床,當家就是小尼。”指著女童道:“這便是小徒,他還有師弟在房裡誦經。”赫大卿道:“仙姑出家幾年了?”空照道:“自七歲喪父,送入空門,今已十二年矣。”

赫大卿道:“青春十九,正在妙齡,怎生受此寂靜?”空照道:“相公休得取笑!出家勝俗家數倍哩。”赫大卿道:“那見得出家的勝似俗家?”空照道:“我們出家人,並無閒事纏擾,又無兒女牽絆,終日誦經唸佛,受用一爐香,一壺茶,倦來眠紙帳,閒暇理絲桐,好不安閒自在。”大卿道:“閒暇理絲桐,彈琴時也得個知音的人兒在傍喝采方好。這還罷了,則這倦來眠紙帳,萬一夢魘起來,沒人推醒,好不怕哩!”空照已知大卿下鉤,含笑而應道:“夢魘殺了人也不要相公償命。”大卿也笑道:“別的魘殺了一萬個全不在小生心上,像仙姑恁般高品,豈不可惜!”

兩下你一句,我一聲,漸漸說到分際。大卿道:“有好茶再求另潑一壺來吃。”空照已會意了,便教女童去廊下烹茶。

大卿道:“仙姑臥房何處?是什麼紙帳?也得小生認一認。”空照此時欲心已熾,按納不住,口裡雖說道:“認他怎麼?”卻早已立起身來。大卿上前擁抱,先做了個“呂”字。空照往後就走。大卿接腳跟上。空照輕輕的推開後壁,後面又有一層房屋,正是空照臥處。擺設更自濟楚。大卿也無心觀看,兩個相抱而入。遂成雲雨之歡。有《小尼姑曲》兒為證:小尼姑,在庵中,手拍著卓兒怨命。平空裡吊下個俊俏官人,坐談有幾句話,聲口兒相應。你貪我不捨,一拍上就圓成。雖然是不結髮的夫妻,也難得他一個字兒叫做肯。

二人正在酣美之處,不堤防女童推門進來,連忙起身。女童放下茶兒,掩口微笑而去。

看看天晚,點起燈燭,空照自去收拾酒果蔬菜,擺做一卓,與赫大卿對面坐下,又恐兩個女童洩漏機關,也教來坐在旁邊相陪。空照道:“庵中都是吃齋,不知貴客到來,未曾備辦葷味,甚是有慢。”赫大卿道:“承賢師徒錯愛,已是過分。若如此說,反令小生不安矣。”當下四人杯來盞去,吃到半酣,大卿起身捱至空照身邊,把手勾著頸兒,將酒飲過半杯,遞到空照口邊。空照將口來承,一飲而荊兩個女童見他肉麻,起身迴避。空照一把扯道:“既同在此,料不容你脫白。”二人捽脫不開,將袖兒掩在面上。大卿上前抱住,扯開袖子,就做了個嘴兒。二女童年在當時,情竇已開,見師父容情,落得快活。四人摟做一團,纏做一塊,吃得個大醉,一床而臥,相偎相抱,如漆如膠。赫大卿放出平生本事,竭力奉承。尼姑俱是初得甜頭,恨不得把身子並做一個。

到次早,空照叫過香公,賞他三錢銀子,買囑他莫要洩漏。又將錢鈔教去買辦魚肉酒果之類。那香公平昔間,捱著這幾碗黃韲淡飯,沒甚肥水到口,眼也是盲的,耳也是聾的,身子是軟的,腳兒是慢的。此時得了這三錢銀子,又見要買酒肉,便覺眼明手快,身子如虎一般健,走跳如飛。那消一個時辰,都已買完。安排起來,款待大卿,不在話下。

卻說非空庵原有兩個房頭,東院乃是空照,西院的是靜真,也是個風流女師,手下止有一個女童,一個香公。那香公因見東院連日買辦酒肉,報與靜真。靜真猜算空照定有些不三不四的勾當,教女童看守房戶,起身來到東院門口。恰好遇見香公,左手提著一個大酒壺,右手拿個籃兒,開門出來。兩下打個照面,即問道:“院主往那裡去?”靜真道:“特來與師弟閒話。”香公道:“既如此,待我先去通報。”靜真一手扯住道:“我都曉得了,不消你去打照會。”香公被道著心事,一個臉兒登時漲紅,不敢答應,只得隨在後邊,將院門閉上,跟至淨室門口,高叫道:“西房院主在此拜訪。”空照聞言,慌了手腳,沒做理會,教大卿閃在屏後,起身迎住靜真。靜真上前一把扯著空照衣袖,說道:“好阿,出家人幹得好事,敗壞山門,我與你到里正處去講。”扯著便走。嚇得個空照臉兒就如七八樣的顏色染的,一搭兒紅一搭兒青,心頭恰像千百個鐵錘打的,一回兒上一回兒下,半句也對不出,半步也行不動。靜真見他這個模樣,呵呵笑道:“師弟不消著急!

我是耍你。但既有佳賓,如何瞞著我獨自受用?還不快請來相見?“空照聽了這話,方才放心,遂令大卿與靜真相見。

大卿看靜真姿容秀美,丰采動人,年紀有二十五六上下,雖然長於空照,風情比他更勝,乃問道:“師兄上院何處?”靜真道:“小尼即此庵西院,咫尺便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