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地點也正好,你也這
樣想嗎,黑斯廷斯?”
“是的。”我毅然答道,準備豁出去了。
“好,我知道了,快,熄燈!”
說著他自己站了起來把燈全關掉了,他的動作是如此之快,誰也來不及提出異議,
事實上他們——我想——還沒有從那個遺囑所造成的驚異中清醒過來。
房間裡並非漆黑一片,窗簾拉開著,而且由於天氣暖和,窗子也開在那裡。窗外映
進一片昏暗的光,我們無聲地坐著,一兩分鐘後,我已經能夠辨認出傢俱模糊的輪廓。
我真急死了,一點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因為事前波洛根本沒關照過我。
我閉上了雙眼,假裝打起鼾來。
這時波洛站了起來,踮起腳尖走到我的椅子旁,然後又折回他自己的座位,自言自
語地說:
“啊,她已經出了元神,我們馬上就要看到”
坐在黑暗當中等待一種不可知的神秘事件是會叫人心膽俱裂的,我的神經緊張極了,
我想別人也一樣,這時我終於猜出了將會發生什麼事,因為我知道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
重要事實。
即使是這樣,當我看見餐廳的門被無聲地推開時,我的心也還是跳到了喉嚨口。那
扇門想必上過了油,因此造成了一種恐怖到極點的鬼氣,隨著那扇門被緩緩推開,房間
裡像吹進了一股陰森森的冷風。我想,這是窗外流進來的花園裡的夜氣,但此時它就像
我所看過的鬼怪小說裡的陰風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我們都看見了!門口有一個白色的人影,是尼克·巴克利
她無聲無息地移動著,那種飄忽的步態真像個幽靈。
這時我才真正意識到我們這個世界損失了一個多麼了不起的女演員,尼克早就想在
懸崖山莊演一齣戲,現在她如願以償了。而且我可以肯定她陶醉於自己扮演的角色,她
演得不能再好了。
她慢慢地往房間裡飄了進來。
我旁邊那張殘廢人的椅子裡發出一聲恐怖的低呼,那是克羅夫特太太的聲音。查林
傑因為非常驚駭而呼起“我的天”來。查爾斯·維斯呢,我覺得,他把椅子往後挪了一
挪。拉扎勒斯向前彎著身子,瞪大了雙眼。只有弗雷德里卡靜靜地坐著沒動也沒響。
這時候一聲尖叫,埃倫跳了起來。
“是她!”她叫道,“她還魂了!她在走路!枉死鬼走起路來就是這種樣子的呀,
是她,是她啊!”
就在這時,“啪嗒”一聲,燈光復明。
我看見波洛站在那兒,滿臉是馬戲團主導演了得意傑作以後等待觀眾鼓掌的那種微
笑。尼克穿著白色長衫站在房間當中。
弗雷德里卡第一個說話,她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去碰碰她的朋友。
“尼克,”她說,“你是,你真的是人嗎?”
這句話輕得像是耳語。
尼克笑了起來,她走上前來說道:
“是的,我是實實在在的。”然後轉向克羅夫特太太,說,“對於你為我父親所做
的事我這輩子感激不盡,克羅夫特太太,但我怕你還不能享受那份遺囑所提供的利益。”
“哦,我的上帝,”克羅夫特太太喘吁吁地說道,“我的上帝!”她在椅子裡扭動
著身子直搖晃,“帶我走吧,帕特,帶我回去。他們開了個大玩笑,我親愛的——大玩
笑呀,真的,就是這麼回事。”
“很古怪的一種玩笑。”尼克說。
門又開了,進來一個人,他走路是如此之輕,以致我都沒有聽見。我吃驚地發現那
是賈普,他很快地跟波洛點了點頭,他點頭時臉上的神情好像知道這一點頭波洛一定會
覺得滿意似的。
接著他臉色豁然開朗,快步走向殘廢椅裡的那位不自在的太太。
“你好哇,好哇,好哇!”他說,“這是誰呀?一位老朋友!告訴諸位,這是米利
·默頓,而且還在幹她的老勾當,我親愛的。”
他不理會克羅夫特太太的阻撓,對大家解釋說:
“這是我們碰到過的最有才幹的證件偽造者,米利·默頓。上回是由於一次交通事
故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