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他們在曰裡?!”
“來不及了,”融骨先生不慌不忙的加了一句:“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可想的。”
“什麼辦法?!”泥塗著急。
荷塘的蓮花像一位位小麗的人兒,在召喚。
“讓他們去碰碰釘子。”銷魂頭陀說:“更勝過我們多費唇舌。”
“什麼!”泥塗氣得連肩上的頭皮屑都抖了下來,“這怎麼可以!”
銷魂頭陀嘆了一回氣,說:“那麼,到底還有一個辦法。”
泥塗打了一個酒嗝。他只有在打酒嗝的時候,臉上那大笑狂哭的神情才會偶爾消散:“你說!”
銷魂頭陀轉向融骨先生:“你說好了。”
融骨先生有點不情願:“還是你說吧。”
泥塗奇道:“誰說不是一樣嗎?”
“好,我說。”銷魂頭陀忽然、突然、驀然、陡然,倏然、猛然地自後抱住了泥塗和尚。
同一時間,融骨先生修長的十指也以一種非常、十分、極之、不可置信的速度,急扣泥塗和尚身上。
身上的骨頭。
然後,在風裡,絕對、一定、毫無問題的可以聽到,泥塗和尚全身的骨胳,給融骨先生一一敲碎的聲音,比驟雨打落在芭蕉葉上,或是棉棒敲在揚琴絃上更密集而清嘶的響著。
泥塗慘嚎。
他掙動下了。
(因為他的師弟銷魂頭陀正用一種銷魂的姿勢抱著他。)
他迅速“矮小”了下去。
(因為銷魂頭陀正“熱烈地”攬著他。)
他很快的就“瘦”了下去,也“癟”了下去。
(因為他全身的肌肉,都似給銷魂頭陀“吸”走了。)
他全身已散了開來,只不過在片刻之間,他己變成一堆爛泥似的,完全喪失了精、氣、神。
(他全身的骨骼,也幾乎都在這霎時之間讓融骨先生捏碎了。)
他惟一還有點生氣(也極生氣)的是眼。
他瞪大了雙眼。
他至死都還不明白:
他的兩個親愛的、可信的、忠誠的、一向崇拜他的師弟,怎麼竟會向他用上“莫過不銷魂,人比黃花瘦”和“一戰功成萬骨枯,藍田日暖玉生煙”這兩種毒手辣手來殺害他——
融骨和銷魂把泥塗的屍體扔進塘裡,然後兩人拍拍身上的衣服,搓搓手,像剛把一塊攔路的木頭扔到泥塘裡去似的,現在已功德完滿。
融骨先生舔了舔幹唇,說:“他的骨頭很硬,我很喜歡他的骨頭,他就是骨頭太硬才會讓我融了他的骨頭。”
銷魂頭陀舒泰的說:“他的肉很結實。這麼結實的肉一口氣吸於,真有點可惜。”
過時,融骨先生和銷魂頭陀,一個本來己是長得很高的了,現在又更高了一些,一個原來胖得厲害,現在又似乎更臃腫一些。
融骨似乎嘆了一回氣,說:“不過,大師兄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他以為他好比蓮花一般聖潔,現在不就栽在蓮池裡了嗎!他法號泥塗,現在可作身都塗了泥了。”
銷魂似乎也有點感慨:“那有什麼辦法?這些江湖上只顧玩命出名的傢伙,只一勁兒的去救龔俠懷,也沒好好想想,真當我們這些替朝廷主持正義執行律法的人都死了不成!”
融骨“咳”了一聲,彷彿喉頭裡嚥住了一顆欖核。
銷魂頭陀怪目一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