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嚴笑花盈盈地笑了。
“我也要喝嗎?”
朱星五反問他:“你不一直都是我們門裡的——分子嗎?”
嚴笑花瑩瑩的睨著他,“我是嗎?”
路嬌迷忽道:“你是。你一向都是我們的嫂子。”
路雄飛也補充了一句:“大嫂子。”
嚴笑花不再說話。
她喝了一口。
然後用手抹去唇上和碗邊的胭脂。
(——也許,她今天為了重會龔俠懷,還特別妝扮過。)
想到這裡,葉紅就有一點迷茫。
他想起剛才矯頂上還有幾朵落花,淡黃色的,不知是什麼花,竟如許柔弱的、哀怨的、依依不捨的擱在轎頂和轎簾上,像無望的依戀、依戀著無望……
這時候,只聽嚴笑花問:“八尺門的子弟呢?他們不也一齊行動嗎?”
“他們?”夏嚇剛道:“他們不會來了。”
“他們就算來了,”高贊魁說,“你們也見不著他們了。”
“因為你們剛剛喝過這血水,”朱星五接著說,“喝了它你們就等於飲下了黃泉水了。”
“飲罷黃泉,”忽然有一個聲音自爿廳的折門之後傳來,“黃泉路還會遠麼!”
那兒正是當因宋嫂懷著利刃端著熱茶,賣出來要刺殺這幾個當家的給龔俠懷報仇的地方。
宋嫂他們還在等待。
人生裡,有些話,是用淚水說出來的。
有些是用汗,有時是用血,有的是用等待和忍耐。
他們在忍耐。
他們幾乎全都都到齊了,他們是:“星星”短指劍陰盛男、“太陽”山為之開牛滿江、“月亮”千瘡百孔謝紅飛鍾夫人、“流雲一刀斬”傅三兩、“踏雪無‘恨’”巴勒馬、“宋嫂”謝夢真、餐風長老、飲露真人、“單眼挑神槍”霍夢姑、“妖婦”姚鐵凝、“神通”莫虛州、“無疾而終”蔡小蟲、“跨海飛天”邢中散、“飲酒的小梁”、“大擊大利”蘇看羊……還有一群江湖道上有名的無名的但一定有情有義的好漢。
其中當然也有人不能來。
但來了的幾乎都到齊了。
“幾乎”畢竟不是全部。
除了“大刀”王虛空和“闊斧”丁三通“離奇失蹤”之外,還有融骨先生和銷魂頭陀也不知所蹤。
——他們到哪裡去了?
這群江湖漢子們當然不曉得:銷魂頭陀和融骨先生現在正會見一個人:
泥塗和尚。
泥塗在這兩天內第三次見“融骨”和“銷魂”。
他這回醉得像一隻快樂的狗。
“怎樣了?”泥塗醉態可掬的問他們:“你們阻止了他們的行動沒有?”
他受託去勸阻這千江湖漢子這次魯莽的行動,因為“行動”的結果,極可能不是反害了龔俠懷就是徒送性命。
不值得送命的犧牲和值得送命的犧牲,對泥塗大師而言,都是不該去送命的。
他先找到了銷魂和融骨。
他要先線到比較“好說話”的人。
融骨和銷魂當然好說話。
因為他們是他的師弟。
——所以,融骨先生和銷魂頭陀也一口答應下來:他們會阻止這件事,請大師兄不必費心。
泥塗和尚是個懶人。
懶人一向都不喜歡費心。
更不喜歡費力。
就連多費唇舌,他也能省則省。
——他一向都認為:與其多說話,不如多喝酒。
他今天就喝了點酒,然後趕來約定的地方,來聽聽看而個師弟的時展。
荷花開了整整一塘,像一口氣開盡了唐宋兩朝的風華絕代。
蓮花出汙泥而高潔,泥塗覺得很像自己。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像一朵花。
一朵高潔的蓮花。
他的兩個弟顯然也很同意。
“大師兄明鏡自明,心蓮連心,任俠人間,寫意仙風,這才是高情忘情,”融骨先生說,“相比之下,我們就實在太慚愧了。”
泥塗和尚似聽出有點不妙,瞪起小牛般的圓眼,問:“你們阻止不了他們的行動嗎?!”
“他們已經出動了。”銷魂頭陀音著臉說:“那些人一心要救龔俠懷,全都是勸不住的。”
“什麼?!”泥徐幾乎跺爛了這道拱橋。心想:這個跟頭在飲冰上人等面前可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