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以往的經驗,我有些坐不住,雞湯喝在嘴裡也覺得沒味道,便斟酌著開口,道:“二叔,您上一次讓我回長沙,不知道有什麼事?”他手指扣著木桌,看著我那碗雞湯出神,也不知有沒有聽見我說話,我看二叔對雞湯實在很有興趣,便狗腿的推到他面前,說:“二叔,你喝。”
二叔這才回過神,瞪了我一眼,沒理那碗湯,而是淡淡的說道:“你小子天天在外面跑,長沙離杭州才多少路,也不回來看看你爸媽。”
我趕緊賠禮,說您教訓的是,以後肯定多回來,但我心裡清楚,二叔真正想說的不是這件事,果然,我話音一落,二叔就接著說道:“以後盤口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我點點頭,沒說話。
二叔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後下地的事情不許再幹。我找你爸媽商量了下,過幾天,你去英國那邊,現在文物回流,去國外發展幾年,掌掌眼,能帶個媳婦回來最好。”我本來還規規矩矩的聽二叔說,這下子再也憋不住,猛的一抬頭,焦急道:“二叔,你什麼意思?”
大約是我語氣有點衝,二叔一瞪眼,狠狠一拍桌子,道:“你說我什麼意思?”我明白自己剛才太激動,趕緊端正態度,低聲下氣道:“沒……只是英國那邊,我人生地不熟的,大學的英語四級早忘光了,您讓我去英國,不跟流放一樣嗎?”
二叔神色緩了緩,淡淡道:“那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老雷會跟你過去,語言什麼的可以慢慢學,也不差你賺那兩個錢,你好好在那邊待著,別惹事就行。”
我早已經不是那個愣頭青了,如果是以前,我可能對二叔深信不疑,可現在,我卻覺得這件事情透著詭異,先不說我那媽,我去杭州我媽都覺得太遠,恨不得我的鋪子就開在家門口,以她的性格,會那麼放心讓我去英國待好幾年?我們家的大事,向來是二叔做主,他態度只要硬起來,我爸也沒轍,那麼這一次,他讓我去英國,難道是為了防止我再下地?
突然,我想到了另一個可能,二叔讓我走那麼遠,難道是讓我躲什麼人?聯想到崑崙一行,路人甲那一夥深藏不露的人,我頓時覺得渾身發寒,然後看著二叔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二叔,是不是因為‘它’……”二叔神情一僵,沒有具體的問答我,半晌才意味深長的對我說:“小邪,聽話,我沒讓你回來,你乖乖在國外待著。”
二叔鮮少這麼溫和的叫我,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但我知道,我猜對了。
只要它還窺視終極裡的秘密,那麼整件事情就沒有完,這一次崑崙之行,路人甲也不知有沒有逃出來,但即便逃出來,他此次必定也是鎩羽而歸。
那股勢力,不僅將老六插入了二叔的人裡,還將小花也控制在內,如今我們吳家是唯一從鬥裡出來的,而且還脫離了它的掌控,那麼接下來,它準備做什麼?難道二叔就是因為這樣,才讓我去國外?
我理了理思緒,然後說道:“二叔,你知道裘德考嗎?”
二叔點點頭。我又道:“當初,裘德考也曾經跟它合作過,我即便到了國外,也不一定能逃脫它的掌控,呆在國內,反而安全一些,況且,我現在手中掌握了一些重要資訊,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與其這樣,不如先下手為強,趕在它們之前,把一切都解開。”
二叔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口氣還真的,你以為你是誰?我們現在只不過還沒有撕破臉皮,一旦真正惹惱了背後的人,整個老九門都將不復存在,二月紅、黑背老六、齊鐵嘴,他們當年的下場,就是我們吳家的下場。”我心中一怔,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不錯,我要抗拒的,是一股很大的勢力,我們之所以至今還存在,只是因為這股覺得我們還有用,但如果沒用了呢?
二叔說完,疲憊的揉著眉心,道:“不要再說這些傻話,如果你當初乖乖遵照老三的意思,現在也不是這麼個局面了。”他說完,便轉頭去看三叔的牌位,一直看了很久。
二叔的臉龐很僵硬,如同一塊生冷的鐵,但他的雙目是溼的,沒有淚,僅僅是一層溼氣,但這層薄薄的霧,一直在他眼裡,這一刻,我突然發現,自己任何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關於二叔讓我去英國的事情,我在看著三叔牌位的那一刻,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夜裡,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去英國的事情我沒有給二叔答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第二天,二叔跟我回了一趟家,我不知道二叔是怎麼跟爸媽說的,家裡的氣氛沒有任何改變,到了晚上,二叔不讓我在家裡住,以要跟我好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