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崖。
每一個早逝的靈魂都讓王蕭內心惴惴不安,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兄弟姐妹都成了壓在了他的身上。
天行大難,不滅,逆天,成全……面對死亡,天行的兄弟毫不畏懼。
王蕭走在大街上,悲傷的情緒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讓本來就有些淒涼的傍晚多了分梟雄無奈的意味。
唐月紫晗和楊家強始終與王蕭保持著三角之態,雖然拉開一些距離,三角的中心地帶卻無人敢入。
一路西行,寂靜無聲,竟然走了十里有餘,漸走出市區,無名山下,無明湖邊,站著一千身著黑西裝的少年人。
他們神情肅穆,沒有人懷疑他們還是稚氣未脫的少年人,悲傷的情緒在這裡瀰漫著,感染著每一個人。
王蕭三人愈來愈近,千多少年自動為三人讓開一條路。
山道崎嶇,小路泥濘。
王蕭一步一個腳印,眼裡噙著淚水,微微仰頭看昏暗的天際,努力不讓淚水流出來。
王蕭走到最前邊,這裡像一個海灣,小山底下,湖水旁邊。
一千多人,無一不淚流滿面,他們親自將兄弟的屍體埋了,不是火藏,只是因為他們相信,兄弟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人身雖死,精神長存,靈魂不滅。
“跪下。”王蕭的聲音不大,充滿了悲傷的情緒,率先跪在了五百小山包前,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來,是苦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誰說男人只會為了女人落淚,一千多少年人,稚氣的臉上流過淚水,一起扛過槍,打過炮,他們相信,世界上有真兄弟。
地面是潮溼的,甚至用泥濘來形容也不為過,沒有人吝惜身上最少千元一件的名牌西裝,他們一個個的跪在地上,淚水像屋簷上的雨水一樣,只因兄弟們的離去。
王蕭跪在地上,一個少年雙手遞給他一瓶濃烈的白酒,雙手拿著酒瓶,三千多塊的茅臺像水一樣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橫線。
“弟兄們走好。”王蕭神色肅然的磕了個頭,額頭前的長髮沾起了幾片枯黃的草葉和幾粒溼粘的黃土。
“兄弟們走好。”聲音間有些凌亂,甚至有些沉默,每個人心裡都憋了一股氣,像是帶著仇恨的豺狼虎豹一樣。
餘飛一向沉穩,確定了王蕭會來這裡後,帶著肥海和野豬時間趕到,小心的摻起王蕭,悲傷道:“他們成全了我們,我們也不會虧待他們。”
王蕭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了,天行一年半的時間就和斧頭幫、清明會站在了同一個舞臺上,逝去的生命,不再的年華,換得了今日的天行。
“照顧好他們的家人,有機會讓他們回到自己家吧!”
餘飛沒有說話,他知道王蕭說得家是指將他們屍體牽回老家。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天行會記住你們,我會記住你們,終有一點你們是名動天下的壯士,而不是這深山裡的野鬼,就讓活著的弟兄見證天行輝煌的未來吧!”
“天行不滅,大難不死,天行逆天……”激昂的聲音在山間迴盪著,冰涼的湖水蕩起片片的漣漪,千餘天行少年,滿臉的憤慨與不甘,這些兄弟前幾日還與自己吹牛打P,沒有想到今日便生死兩茫茫。
“莫傷心,你的路上還有後來人,不後悔,身邊還有親兄弟……”多數的天行少年哽咽著唱起了他們自己編的歌曲。
沒有人願意死,也沒有人想死,他們知道,某一天自己也會像今天的兄弟一樣倒下了,悲壯而又不甘,只是他們卻沒有人反悔,最起碼沒有人會說出來。
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王蕭獨自一人向山間走去。
餘飛和肥海自動的跟在他的身後。
唐月紫晗和楊家強也在更遠的地方注視著他,作為一流的殺手,他們能在任何時候控制自己的感情,今天,他們被感染了,淚水在眼裡打轉。
爬上山頂,王蕭的臉色有些豔紅,氣息卻依然平穩,負手而立,感受著山間的冷風。大有種乘風西去的意思,可是他能嗎,為了兄弟,為了天行,揹負著一世的枷鎖。
王蕭的命已經不屬於自己,屬於天行,更屬於死去的兄弟們。
餘飛站在了王蕭的身後,有些悲傷,道:“錢開打來電話,想與我們聯合。”
“操他媽的狗屁聯合,這個時候找我們聯合,之前為什麼不同意。”肥海大聲嚷嚷著,奧惱的將雙手插進了頭髮了。
“兄弟成全了我們,我們卻用兄弟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