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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炭,火勢立時更旺,燒得架在火塘邊鐵欄杆上的十幾雙溼透的牛皮靴滋滋作響,水霧濛濛,臭氣燻人。

一名左頰上帶著道長長刀疤的軍官,操著山東口音,罵罵咧咧地抱怨著這蠻荒瘴霧之地的鬼天氣。旁邊有一名自雲南前線過來的中年副將說道這兒還算好的,這個季節,雲南叢林中,一場雨下來,腐葉敗草浮土足以在轉眼間埋沒一名壯漢;還有大如拳頭的雷蚊,一出動便是一大群,哪怕叮上一頭牛,也不消片刻功夫便能吸乾那頭牛的血。

那副將說得口沫飛濺,聽得從未去過雲南的那群北方軍官目瞪口呆。

窩在灶下煮茶的一名瘦小驛卒突然間失聲笑了一笑。

這笑聲雖不大,卻刺耳得很。那副將自是知道他在笑什麼,酒氣上湧,面紅耳赤,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瞪著那瘦小驛卒道:“笑什麼笑!老子在前線出生拼死,你小子躲在這地方吃安穩飯,倒還有臉笑!”

那驛卒不緊不慢地道:“我不過是想起前些日子從這兒過的幾位大人的話,覺得好笑而已,怎麼敢取笑軍爺你呢!不過聽那幾位大人提起雲南的天氣和水土來,可是讚個不停呢,說的是這樣一塊寶地,難怪得那蒙古梁王拼死不肯讓出來。”

他聲音清脆,卻是個少年。

副將被他這番不冷不熱的話一激,霍地拔出了腰刀,指向那驛卒喝道:“你這臭小子,敢取笑老子!”

一邊喝罵,一邊大步奔了過去,冷不防一柄短刀斜刺裡伸出,那副將收不住腳步,膝蓋撞在刀上,整個人立時向前栽倒下去,去被那柄短刀輕輕一扶一帶,又穩穩當當地站了起來。

斜倚在牆角的孟劍卿收起短刀,淡淡說道:“將軍,你喝多了。”

副將打了一個酒嗝,愣怔著眼瞪著這個陌生的年輕小校——居然敢出手管教穿著副將服色的自己?

他的腰刀指向了孟劍卿:“你這小子,是誰的屬下?”

孟劍卿立直了答道:“卑職隸屬沐元帥後軍糧草督辦齊將軍麾下,奉命回京公幹。”

那副將哈地一笑:“是齊天賜麼?他見了我老羅,還得尊一聲‘老叔’,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倒敢來管教我老羅了!”

他倚老賣老,又帶著幾分醉意,叱喝一聲,腰刀已劈了下來,孟劍卿沒料到他居然會在驛站中揮刀砍人,吃了一驚,本能地向側旁一跳,腰刀砍了一個空,那羅副將氣咻咻地又追了過來。

孟劍卿皺起了眉。

他是否應該拔刀?對方究竟是借酒裝瘋,還是另有用意?

一連避過三刀,前廳中擠滿了人,他已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