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胤禩的被逼無奈,甚至許多微不足道的瑣事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因為這個理由而順理成章了。
對了,還有那晚,他撲過去強加給她的那個吻——
寧兒下意識的掩上自己的嘴。
天哪!
寧兒煩躁的把枕頭拎起來砸到床那頭,心亂如麻。
這是個魔鬼一樣的人——他為了他的愛,什麼都做的出,為她,他甘心情願的對她忍氣吞聲低眉順眼,無論她怎麼不領情,他還是一樣靜悄悄的給她儘可能的溫暖;可是,他又是怎麼對待她周圍的人的?為了他自己的愛,他要把所有的障礙都趕盡殺絕——
還有,他是她的親哥哥呵——
真是瘋了!
可他是真心的啊——這幾年,忍著千辛萬苦對她好,她看得出他活的很苦,人也憔悴了很多;那又怎麼樣呢?
他終究是害死了她未婚的夫君,逼走了她青梅竹馬的玉良,她能因為他的辛苦就輕易的把這些都放過去嗎?況且她又怎麼可能和自己親哥哥發生這樣的事呢?
真是要命!
寧兒一頭栽進被子裡,悶聲對自己說,還不如死了算了!
“寧兒小心——”胤禛驟然一喝,轉身攬住了身旁年氏的腰。
“四爺——”年氏驚醒,回身推推胤禛,“你這是怎麼了?”
胤禛從夢中驚醒,定睛看了看年氏,方知剛才不過是一夢,然而心口依然砰砰直跳。
“我,剛才說什麼了?”
年氏看了看他,一笑,“沒什麼。”
重新躺下,胤禛歪過去揹著年氏默默的想著夢裡的一切,又記起白天寧兒似乎只是驚訝,並沒有想象中的厭惡和憤怒,他忽然有些欣慰,或許寧兒已經不那麼討厭自己了罷?
“哎——”寧兒彎著腰在花圃裡面替玫瑰花剪枝子,一抬頭卻忽然被勾住了後領,怎麼都掙不開,情形甚是尷尬,“該死的——”
寧兒要用手扯,又被扎破了手,疼的嗖嗖倒抽冷氣。
“真是——”寧兒洩氣的佝僂著身子,不知道怎麼辦。
“別亂動——”
聽見是胤禛的聲音,寧兒心裡一陣發慌,騰的一下就要站起來,卻被扯個正著,這一下更慘,連辮子都纏在裡面,硬是被困在那裡動不得。
“叫你不要亂動——”胤禛說著替她收拾那纏的亂七八糟的一團。扯斷勾出的脫絮,又細心的把繞在花莖上的頭髮一一解開。
“好了——”這樣說著,又輕輕理了理蓬亂的髮辮。
寧兒真是恨不得自己蒸發不見,自打知道他的心思之後,見他就慌,完全亂了方寸。
看著寧兒漲的通紅的臉,胤禛心裡泛起一陣柔和的驚喜,寧兒肯害羞,也許心裡真的沒有那麼恨他了。
“下次要小心,”胤禛用手帕溫柔的替她包紮手心的傷,打好結,卻捨不得放開她的手。
還是寧兒皺著鼻子抽回了手。
要走,卻被胤禛挽住了腰。
“幹嘛——”這實際是一句廢話。胤禛指尖挑她的下頜,湊了過來。
然而卻只吻到了寧兒冰涼的手指。
握著她的手,把它引向自己腰後,胤禛眼神裡近在咫尺的溫柔快要把她最後的抵抗吞掉了。
“不行——”寧兒撐著把臉偏過去,推開他。飛也似的跑掉了。
跑到屋裡關上門,寧兒猶是心魂不寧,“幸好推的快——不行,絕對不行——”寧兒自言自語,“他是壞人,壞人——我不能——”這樣自我安慰了好一會兒,寧兒虛弱的蹲□子抱著肩,“玉良哥——你在哪兒啊!”這樣唸叨著,寧兒忽然伏在膝頭輕聲哭起來。
“姐姐怎麼有空來看我了?”寧兒替年氏斟上茶,坐下問。
“我來看看你也不行呀,”年氏一笑,“我還給你帶了好東西呢!”說著從丫頭晚秋手中接過一個長條的盒子。
“什麼東西這麼寶貴,用這麼個大盒子裝它!”寧兒好奇的看著。
“你看——”年氏抽開匣子,裡面是一軸畫,看樣子應該尺寸不小。
“這原是宮裡頭洋畫師畫的,我讓哥哥特地又找高人摹了一張送你,你看看好不好?”年氏說著和晚秋一同展開畫面。
是巴仁雅圖的畫像。
寧兒心裡轟隆一聲,不知如何面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切,不過一幅畫而已,卻像把所有的往事都重新展開重演一遍,悲傷慘痛都被重新揭開,風一般湧到她面前。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