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轉身就走,可想起他的傷勢,若再無地方好好休養,吃藥施針,只怕便是僥倖能活,也只能終身臥床不起,想起之前與他相識種種,心中不忍。
無奈之下,整了整衣冠,男裝雖在可早殘破不堪,自己的臉只怕也是黑灰難辨,懷中沒有銀兩,這個地方她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的, 思來想去,只能狠了狠心,借力一番,提氣略動,人已在屋脊之上。
樓下歡鬧,鶯聲燕語,抬頭可見的朗月星光,落琴心中好笑,沒想到她一個女子,也會做夜探青樓之事,只是那麼多的香琦繡房,如何找到雨桐,她究竟是誰?
雨桐
帶著幾許疑問,躊躇難行,她不可現身卻要儘快找到,冷臨風在山神廟孤身一人,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兇險。
揭瓦去看,下處是一閣繡房,錦羅為帳芙蓉做被,燭光輕殘。與耳邊傳來的歌舞之聲格格不入,若不是她知道身處何地,怕以為是到了良家女子的繡房。
踮足而下身姿輕盈,落霞山高聳入雲,她夜夜攀高輕功自然比一般人了得。
平視周遭比從上俯看更雅,大儒之書畫,翠玉之擺設,安置的恰到好處,多一份則亂,減一份則缺。銅鏡明晃,花鈿收得合整。
楠木架上,疊著女子衣衫,大多是琦羅輕喬之類,華麗、雅緻盡有,落琴側耳去聽走廊並無旁人,此時不出更待何時,一閃身,正要出去,隱約傳來裙佩拂動之響,腳步聲越來越多,簇擁而來。
心中一緊,寥寥一室,多的盡是書畫擺設,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床側之邊有五斗花梨櫃一個,她不及細想屈身而入,剛好容她避身,虛虛漏開一條滿縫睜眼看去,房門果然大開。
三五個豔裝女子,簇擁著一個身姿纖軟的佳人,顯是多喝了幾杯,腳步凌亂五顛四倒,面目雖看不清楚,可裙袖生香風情別樣。
那佳人被隨著進來的三五個女子帶到羅床之上,殷殷的囑咐了幾句,一窩蜂的走出了繡閣。
落琴微微動了動身子,準備趁她酒醉,快步離開,可那床中的女子竟然坐了起來。腳不浮身不移,穩穩的坐在銅鏡之前,沒有半點酒醉之意,攬鏡自照淡淡一笑。
落琴倒吸了一口冷氣,手指微微顫抖,頭險要碰到櫃角,鏡中的佳人閱美之姿,丰神俱豔,眼眉太過熟悉,竟然是已經死了的賈沉香。
不可能,她與無雙一同驗過她的屍首,屍斑早起,銀針還是她親手從百匯穴拔出。
因要破玉蝴蝶之案,她對賈沉香容貌記得清楚,偶然想起還感嘆她風華正茂,無端枉死,可現在這個女子與之一模一樣,她究竟是誰?
重重疑問紛卷而來,落琴心中驚懼卻也不敢挪動身子,若她發現,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已經死了的女子。
那女子擊掌三聲吹熄了燭火,室內一片漆黑,勁風略過,一個男子的聲音突兀介入,清朗悅耳年紀應該尚輕。
“為何約到此處見面,你已經死了還要招搖過市,不怕惹人生疑。”男子聲中多得是不悅情緒。
“俗話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集,放到了明處,更看不清楚了。”
落琴握手成拳,用無雙平日所教,屏息而聽,越來越心驚,她……她就是賈沉香。
“主子說,你做的不錯,辛苦了。”
“多謝主子抬舉,可惜了,大魚落網了失了蹤影。”
“放心,主子未雨綢繆,這次死不了下次一定沒命,他絕不能活著回去。”
“這次若不是玄天宗的人來搗亂,他一定活不成。”
“玄天宗的人來的好,到時候這一身的髒水可以潑在他們身上,老爺子要怪,絕對怪不到我們頭上。”
兩個之間那份默契輕笑,在黑衣中聽來越發的恐怖詭異。落琴心思大動,希望可以從方才幾句言語中聽出玄機,可想來想去,除了他們不是玄天宗門人之外,別無所獲,至於老爺子是誰,他們要對付的大魚是誰,根本無所知。
心跳沉沉只希望她們快走,自己可以出去。
那雙男女似乎沒有要走的念頭,由站改為坐輕輕調笑起來,過了少刻喘息聲四起,賈沉香壓抑的叫喚,與那男子酣暢之聲混於一處,落琴未經人事,倒也有羞澀之心,不想聽卻不得不聽,心中將冷臨風暗罵了千百次,捂住耳朵,薄面春紅盡染。
“是誰?”
怕是微動出了聲音,賈沉香警覺立刻起身,落琴緊緊握住短刃,看來今日能不能活著出去,還要看天命人事。
“姐姐,媽媽喚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