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知道朝秋的煉毒與施毒術法並不厲害,比同齡之人差上一節,屬湮華範圍該殺之人。
卿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朝秋,握住她的手,看著朝秋,語氣堅定地道:“我們經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卻依舊堅強地活了下去。是因為還有各自,我們一起生死相依。
“他們不能殺你,只有能阿朝殺了湮華門宮!”
朝秋撲哧地笑了出聲,臉上的愁容煙消雲散。
這天命多變,誰可曾未卜先知呢。
☆、第五章 天涯未有期
陸青千獨坐書房,正對小軒窗,陽光燦爛的透過窗格傾灑在案上,他仔細翻看著《情史》。
陸青千想起昨日問起學富五車的師傅柳凡賦:“師傅,青千想知蘇三與王景隆出自哪出戏?”柳凡賦卻故作生氣地回答他:“小孩子,懂這些做什麼!”
翌日,陸青千一早醒來便看見案上有一《情史》,書已褶皺了許多邊邊角角,字跡都已模糊不清了。
他一頁一頁地翻看,停留在了卷二——柳梔帶自己去看的那出摺子戲名叫《玉堂春》,茉龍城最為著名的戲子白留辭與嬌梨唱的是最精彩的二折《女起解》,最終結局自是皆大歡喜。兩人的紅線亦是緣分纏繞不解。
影成直線,已是晌午。綠蔭遮不住愈來愈烈的驕陽如火炙烤,青石路兩旁的花都打了蔫兒,抬不起頭來百花爭豔。
柳凡賦雖已花甲之年,鬢染白霜,但武功依舊如故。他這幾日帶著陸青千練輕功、學劍術,並告訴陸青千臨敵如匝地煙塵,“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才是制勝的根本。陸青千領悟透徹,專心致志的日夜磨練,長進不少。
在柳凡賦看見陸青千的第一眼時,看到了“血海深仇”,他的表面雖從容不迫,心裡卻在叫囂著“報仇”。
而柳凡賦心中已做好了打算——仇不報並非君子作為,他可以把他培養成一個強者。令陸青千的武功可像他當年一樣獨步武林、睥睨江湖,雄姿英發。待他命數已盡時,他要親手把歸棲樓交予陸青千。
湮華門宮的陳惦數日前派長秋打探了歸棲樓樓主柳凡賦的近況。他如同下棋一般,揣摩著對方心思,謹慎地落子,才不會被對方的敵軍包圍,看破致命點。
陳惦食指輕敲桌面,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茶涼時才說:“柳凡賦縱劍瀟灑一生,膝下卻無一兒女,陸青千自是最好的選擇。”
“宮主,長秋覺得恐怕多有不妥。。。。。。”黑暗中的長秋聲音冰冷地回答陳惦。
陳惦饒有興趣地笑了起來:“哦?說說看。”
“陸青千這孩子過於老實了。”
“表面老實罷了,內心也深不可測。我以老友多年的身份請求,他不會不答應的。柳凡賦也撐不過多少時日了,當年的我們便趁虛而入,鳥盡弓藏。”
長秋猶豫了一會,才應:“是。”她可惜陸青千卻又無能為力。
陳惦最後確認一切無疏漏之處後,他喚來陸青千,告訴他:“這次的勝敗取決於你陸青千,所以三個月後你回到湮華門宮告知於我歸棲樓的計劃,到時我會派長秋去接應你的。”
陸青千沒想到不殺卿浣的條件是讓他與歸棲樓樓主相處,從他身上獲得情報,並讓野心勃勃的陳惦得到半壁江山的權力。
陳惦確定一切沒有疏漏之處後,才決定今夜實行多年來的計劃,亦是夙願。
夜晚籠罩了茉龍城,萬家燈火連成一片,猶如一個繁華之境。上空的月色泠泠,柔和傾灑,滿天星空,點綴山河,清風蟬鳴齊奏,增添了些許活潑。
夜色中,茉龍城繁華的主道,疾馳而過一輛馬車,看不清駕車之人。馬車上繡有“湮華”二字,蒼勁有力,車蓋上垂下的流蘇不停地晃動,車簾隨風半揚。
街上的行人都驚魂未定,來不及閃躲而險些被撞,行人都紛紛讓開了一條路,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也都齊齊猜測馬車裡是哪個王侯將相,架勢如此之大。
大家卻都忽視了“湮華”二字。被江湖譽為“滄形”的湮華門宮,居於三奇毒之首,如滄形草般招招致命,看似如竹淡雅,實則奇毒無解。
陸青千靜靜地坐在馬車裡,雙眼被黑布矇住,眼前只看到一片黑暗,卻感受到不到任何恐懼。陸青千隻能以聽覺來判斷——周圍靜謐無聲,似是出了城,沒有了茉龍城的人聲熙攘與琴音連綿,亦感受不到那璀璨的燈火。
長秋駕車駛進一條冷清且偏僻的弄堂,沒有人家,沒有行人,屈指可數的商鋪早已打烊,略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