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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身著粗布衣裳的陸青千,衣衫單薄,骨瘦如柴,他雙手通紅的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任雪飄落在身上,打溼青絲與衣裳。

許久,陸青千才把手從冷水中拿起,指尖不停地滴著水,他感覺到雙手漸漸暖了起來。沒有暖爐,沒有炭火,只能以這種麻木的方式的來取暖。

“陸青千,老闆吩咐你去把樓上的桌子收拾了,客人都沒地兒坐了,你卻在這悠閒!”名喚劉三的店小二跑來後院找陸青千。

“知道了,這就去。”陸青千卻倦意襲來,一夜未闔眼,洗了酒樓老闆積累了兩天的大氅。

寒冬臘月,冷得不想移步出門,但幾個好友相聚,去處最合適不過酒樓。杯酒暖身心,齊笑談風生。

陸青千默默地收拾乾淨桌上的殘局請客人入座。

今日老闆的心情頗佳,賬本和算盤未曾離過手,收入源源不斷,臉上堆滿了笑容,人手都忙不過來。

收拾乾淨,陸青千匆忙離開相快點回到後院,酒樓的聒噪令他心生厭惡,卻不料眼睛看著地面,沒看清路撞到一人。陸青千抬頭冷漠地道了聲:“對不起。”

被撞之人同陸青千年齡相仿,身上的綾羅綢緞卻不是陸青千能匹敵的。“無礙,或許這是種緣分?”

柳梔死後,陸青千沒再去看過她,他也不知道常府怎樣了,白雪早已蓋過塵埃了吧。

但每次聽見“緣分”這個字眼,他就會想起柳梔。來人看著陸青千出神,不免癟癟嘴:“緣分就是相識,樓瑾。”

“陸青千。”陸青千說完後便擦身而過樓瑾,不知何因,他並不是很喜歡樓瑾這個人,看起來神經兮兮的,也許也是他身上所散發著的貴氣。亦或許自己的心已被世態炎涼而冰封,無溫暖融化。

樓瑾不解,難道他就這麼令人討厭嗎?

晌午停的雪,又是夜歸來。

身心疲憊的陸青千還未沐浴,就被老闆吩咐去買兩斤杏花釀,一秋之隔的酒釀,老闆甚為喜愛。

釀酒的酒鋪距離酒樓路途較遠,位置偏僻,知道的人並不多。但那裡的酒可謂小小一啜便難以忘懷,醇和的酒香,無白水摻雜其中,味道令人回味無窮。

陸青千一手提著燈籠照明,一手撐著油紙傘擋雪。只要走過這條狹窄的阡陌,就是杏花酒釀的商鋪。

寒風凜冽,耳邊呼嘯,陸青千停下了腳步,他聽見了不遠處刀劍干戈之聲,心跳不知為何加速起來。

匆匆在商鋪打烊之前,買了兩斤杏花釀。他想快點回到酒樓,給老闆交差,雖事不關己,但怕捲入其中,想要逃過那場廝殺。

刀劍聲越來越近,陸青千的腳步越來越急促,卻不料一滿身鮮血的男子倏然倒在他面前,嚇得陸青千鬆了手,杏花釀灑了一地,頓時酒香四溢,刺激著鼻腔。

一襲玄衣如鐵的人面朝地,胸口的血嫣紅刺目,嘴角流著黑色的不明液體。

陸青千回過神來,剛要起步離開,後頭卻傳來了聲音,肅殺之氣緊逼其身:“既然被你看見了,那這就脫不了干係了。”

“那、那要如何……?”陸青千強裝鎮定平靜,牙齒卻禁不住地打顫。

“等到寅時把這人給處理了,”來人頓了頓,“你,叫什麼名字?”

“陸青千。”

“好,我記住你了。”來人便如同鬼魅般消失於黑夜之中。

陸青千看不清來人的模樣,那人身上散發的凜冽氣場,彷彿下一刻就會命喪他手,不帶絲毫感情而低沉的聲音,令人心生畏懼。

陸青千吃力地拖著地上的人來到隱蔽的地方,周圍雜草叢生。他把已死之人翻了個身,霎時瞠目結舌,是從那晚逃走後他再也沒見過面的常權。

常權枯槁的兩鬢已染白霜,老氣橫秋,不如從前的英姿颯爽的模樣。

常權死相悽慘,胸口的血還未乾涸,面色發紫,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的模樣,青筋暴起,像是中了劇毒。

陸青千不知為何有些悲慟,恨歸恨,但他並不想常權死,心中累積的怨早已煙消雲散。

他把常權埋葬在雜草中,手中的油紙傘斜撐在常權身上。一個人頂著寒風白雪,走回了酒樓。

陸青千親手埋葬了兩個曾對他有養育之恩的人,兩根線都已斷開,決絕而狠心。為常權報仇也許又是他活下去的一個理由。

酒樓的後院裡,老闆坐在陸青千的屋裡,已經等得不耐煩,臉上起了慍色。陸青千正好回到了酒樓,走進後院,他屋裡的燈火正通明。

老闆見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