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皇帝,這感覺如何?”
橫江擰著皇帝的衣領,讓皇帝勉強站直了身軀,面相府外眾人。
皇帝已開不了口,說不了話,只能黯然神傷,默默搖頭。
噗通!
橫江手一鬆,皇帝掉在地上,軟弱爛泥。
“我本墟城人士,祖上省吃儉用,歷經數代,才略有積攢,在墟城當中,買下了一座臨街的院子,連帶著靠街的店鋪。我年幼之時,日子雖過得不算安逸,卻也衣食無憂。我本以為,我這一輩子,也會繼承祖上傳下的店面,再娶上一房媳婦,養上幾個兒女,如此安安穩穩,度過一生。可皇帝突然派人,來墟城建衙收稅。”
“酷吏勾結惡霸,佔了我橫家的家業,害死了我祖父,逼得我背井離鄉,顛沛流離,遠走他方,不知有多少次險些死於非命。”
橫江言至此處,便點燃了供香,插在供桌香爐裡,朝周先生的靈位拱手施禮,道“周先生收我為學生之時,想讓我有朝一日,能入朝為官。可週先生卻不知道,我雖願意跟他讀書,卻從未想過在這中土帝國圍觀,你可知道為什麼?”
皇帝連連搖頭。
橫江自嘲一笑,道“我怕一旦把官做大了,做成了三公九卿,就要天天去皇宮裡上朝。就會天天見到你,我怕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忍不住心中殺意,在金鑾殿裡,把你宰殺在龍椅上面。”
皇帝眼神一滯,嚇得臉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橫江對皇帝的醜態已是熟視無睹,又道“我若是靠當官,做了三公九卿,在金鑾殿殺了你,雖能報了仇,卻也會被宮中侍衛千刀萬剮,如此一來,我豈非會被人誅滅九族?那時候就算我兒女滿堂,也會被殺得乾乾淨淨,豈非我橫家會就此絕後?”
這時候,皇帝終於是明白過來了。
今日若無意外,他必死無疑。
原來橫江早在十幾年前,跟隨周先生讀書做學問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要將這皇帝斬殺的心思。
嗚嗚……嗚嗚……
皇帝朝著院外大喊大叫,卻因牙床下顎被打碎,舌頭腫脹,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嗚嗚之聲。他又朝院外之人連連招收,讓別人來救他。皇帝雖身上有傷,可眼睛卻沒壞,他早已看到了,尾隨橫江來到城西周府的文武百官,以及他們帶領著的諸多禁軍與侍衛,都在街中,眾人只需往前數十步,衝到院中供桌之處,就能護駕。
可惜,橫江獨自立身於供桌旁邊,就猶如千軍萬馬,有著淵渟嶽峙的氣勢,震懾四方,誰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還有廖長空與扶向陽這兩個神魂高手,站在一旁?
橫江有著誅滅國師嶽步耀之威,已讓中土帝國之人膽寒,他們哪裡願意以自身性命,衝到皇帝身邊救駕?如今,只怕就算橫江開口讓眾人將皇帝千刀萬剮,眾人便會洶湧而上,把皇帝剁成肉醬。
此時此刻,廖長空卻突然朝橫江看了一眼,道一聲“師弟,我去去就來。”
以橫江之智,已是猜到了廖長空意欲何為,卻沒有阻止,也不多問,只抬起一腳踢在皇帝膝彎之處,讓皇帝跪在地上,橫江自己則坐到供桌旁邊,泡了茶水,還問扶向陽要不要,見扶向陽搖頭之後,橫江就自己端起一杯茶,放到鼻間,輕輕的聞著。
皇帝不知廖長空離去是幹什麼,卻明白此事定然是對他不利,卻想不到具體是何事,他也只得閉上了眼睛。事已至此,皇帝明白他大勢已去,只能任人宰割,今日定然是活不過去了。
不一刻間,一道劍罡,自皇宮方向,席捲而來。
廖長空站在劍罡前方,身後狂風烈烈,風中卷著百十個人影,老老少少都有,來到了周府。
皇帝見到這些人,嚇得渾身發軟,他已是回想起來了,先前橫江似乎說起過誅滅九族之事。
廖長空帶來的,是皇帝的一家老小!
皇帝心道“原來這橫江,是要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來償還當年朕讓他家破人亡之仇,”
周先生府邸不算太大,這百十人一來,就顯得有些擁擠。
這些人,都是皇子公主一類,屬於皇帝的血脈至親。若非橫江來到皇都,誅滅了國師,殺進了皇宮,抓來了皇帝,這些皇子公主可以任意在中土帝國裡放肆,對天下白皙予取予求,可以任意妄為。
如今被抓來至此,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皇子公主,比尋常凡俗世人尚且不如,他們已經知曉今日之事,明白他們這些被稱作天潢貴胄之輩,已是日薄西山,極有可能盡數死在此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