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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那樣順著錦繡的耳廓以及臉頰、慢慢下移,再下移。

錦繡知道,這個吻,蘊含了太多太多難以言表陳述的東西。

慢慢地闔上了睫毛。

忽然,錦繡的心裡酸酸的,有點苦,有點澀,甚至還有一絲甜。五味而雜陳。

真的僅僅是因為那叫孟靜若的女人嗎?

上回的那一場鬧,那一場歇斯底里,真的是因為那個名為孟靜若的女人?

想一想她和這男人走在一起的最初緣由吧!黃綾聖旨,天家的戲謔與捉弄……是的,他們兩個,雖名義為夫妻,然,誰都知道,這對夫妻,甚至連貌合心不合都算不上。世人都說:世之好淫者,不過悅容貌,喜歌舞,調笑無厭,雲雨無時……而錦繡呢,是的,其實錦繡也是這麼個庸俗淫/浪且又虛榮之人。起初,她睡他,不過是為了對方那清潔孤傲、高高在上的秀顏俊貌。她和他雲雨巫山,不也是為了從高高的聖壇把他拉將下來、再看他因她而一臉的禁慾、又一臉的憋屈、最後因她瘋狂而顛倒神魂嗎?

那麼,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呢?

不不不,什麼都沒有。情情愛愛,四個字,用在他們身上,簡直是古井底下下雕鬥,竹頭尾項釣黃鱔 ,做作,又荒唐。

錦繡的母親是一個贏者,就因為,她的人生裡沒有這幾個字眼,也就是這所謂的男女間情情愛愛。所以,她是想走就走,想離開就離開。是的,她是一個真正的贏者。錦繡羨慕嫉妒母親那樣的“贏者”……然而,當男人的唇如同火苗,在她心裡燃起一把把滾燙的火,錦繡的胸口卻是莫名地一哽。

非常酸,非常澀地一哽:難道,她和他所簽訂的那破勞什子《夫妻和平相處條約》——錦繡,遵循著那條約上的每一條每一款,真的是因為條約上的紅泥指甲蓋印?是因為她恪守原則?

她有沒有因這個男人悄悄地改變自己?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錦繡不再去逛街了,不再去春臺戲院堂而皇之地聽戲品茗遊戲享受她的快樂人生,不再亂七八糟,公開地和那些貴族圈裡的王公子弟調情說笑飛媚眼,公開地和他們戲謔,捉弄人家,引得人家想入非非醜態百出而感到驕傲得意……她開始每日每夜讀那些繁繁瑣瑣的四書五經,讀那些孔子孟子。上個街,也要戴上面紗和帷帽……再不濟,也是偷偷地改了男裝悄悄出行……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些天翻地覆的改變,到底是母親想要的“龍玉”?是為了那條約上的掣肘和信守?還是……還是為了這個男人?

“盧信良,我,我恨你……”

“……”

“相公啊,你……你能不能再把我抱緊一點兒……抱緊點兒……”

“……”

男人的吻不斷在她口齒間輾轉吸吮。

錦繡忽然哭了,小聲飲泣。有些無助。

她敗了。是的,敗了。錦繡,敗了。

外面的雪花紛紛揚揚又飄灑起來。

這個吻,是什麼時候結束,兩個人都有些暈濤濤,久久反應不過來。

這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的盧信良失態和失去控制。

第一次,王翰王大將軍的出現。那時候,板著一張酸味十足的老氣橫秋臉,盧信良他把錦繡往自己懷中跟前兒一帶,是的,他吻了她。非常氣悶又煩躁地。

第二次,自然也是王翰。錦繡夢裡說:“我才不想跟你生孩子,本小姐才不給你生”——那麼,你不跟本相生,那麼究竟想跟誰生呢?那時,自然他又想起了王翰。極其鬱悶憋火的那幾天,終於,忍不住,將那不想跟他生孩子的女人往懷中又是一扯。床柱子噶幾噶幾,搖動起來。那天的盧信良,行得孟浪,端得是做得激烈。簡直就是一隻發了瘋的野獸。

當然,其餘的時日,要算起來基本是她挑逗他,誘惑他了。並故事地,使壞地。

盧信良問:“還要繼續把氣和本相鬥下去?嗯?”

男人的聲音沙啞而低沉。眼睛一動不動看著錦繡。仍舊摟緊著她。摟得非常非常地緊。

下巴低著她的頭頂,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臘梅花香味兒。

其實他也在臉紅。

面對錦繡這樣的女人,漸漸地,不知怎麼對付。本有些呆板,所以她和他一斗氣,也就更加無措了。

當然,這是源於他的沉淪和心跳無法自我察覺。因為他沒有錦繡的驚覺和意識。男人本就粗心。

更何況,是盧信良這樣的死板男人。

錦繡點頭,又搖頭。“對了!你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