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眼便凝了眸,他皺眉問道:“那個婦人是誰?”
略略沉默過後,一個謝氏部曲在後面回道:“她就是陳郡袁氏的那個叫袁嫻的嫡女!”
幾乎是這一句話一出口,眾士族子都是臉色一沉,謝三郎寒著一張臉還沒有說什麼,一側,另一個士族郎君已經冷冷地命令道:“吩咐下去,呆會找到機會就給她一箭!她既捨不得死,那我們就代她做這個決定!我士族的門楣,不能被這樣侮辱!”
得到這郎君的話,那部曲馬上應道:“是。”應過後,他就轉身去做安排了。
這時,劉義康還在盯著謝琅。
直盯了他好一會後,劉義康手一揮,在示意船隻揚帆啟動後,他咧著一口黃牙。笑呵呵地說道:“這可真是巧啊,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謝十八郎!”
謝琅淡淡地看著他,卻是不答。
劉義康最是見不得他這般模樣,當下冷冷一哼,陰陽怪氣地說道:“依我說,十八郎以後可要小心了。這當朝名士,既不能見容於前朝皇帝。又不能得到我這個新皇帝的支援。這往後的日子,可不要變成老鼠四處逃竄度日了?”話音一落,劉義康放聲大笑。
直到他笑完了。謝琅才淡淡地回道:“這個就不勞大將軍擔心了,你也就這幾個月的壽算了,大將軍這一輩子是當不了皇帝的!”
一句話說得劉義康頰肉劇烈的跳動,說得袁嫻猛然轉頭看來。慢慢的,她看向劉義康的眼神開始閃爍時。謝琅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只見他優雅的一揚手,船隻開始啟動。
於是,兩船開始錯身而過。
便在兩船駛離的那一瞬間,嗖嗖嗖。三四支箭突兀的從劉義康的船中射了出來,從三四個方向狠辣地射向謝琅!
巧合的是,在那些箭射來的同時。謝琅的船上,也有幾支箭射向了袁嫻!
這一幕發生得十分突然。可是,謝琅竟似早有防備似的,他自然而然地牽著姬姒退後一步,與此同時,站在兩人旁邊的部曲已經一撲而上,轉眼便把那些箭支打落在地!
那一邊,袁嫻的反應雖然沒有這麼靈敏,可她與劉義康站在一起,劉義康身邊的人都是防暗算的高手,三不兩下也把那些箭支拍落了!
這個時刻,兩船已然分開,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快地駛離。
打落箭支後,劉義康身邊的一個幕僚道:“奇了!這些士族不是一直在這種皇位爭奪事上置身事外嗎?怎麼這幾個士族如此膽大,竟行刺起王爺來了?”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劉義康便厲聲喝道:“蠢貨!”喝住那人後,他狠狠地瞪了袁嫻一眼,道:“那些箭是朝這個賤貨射來的!”
這一下,眾人都明白了,他們連忙低下頭不再說話。而袁嫻這時也低下頭來,她漲紅著一張臉,眼中淚水盈盈……她一直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劉義康身邊保持現在這種超然地位,與她本人的才能手段關係其實大,主要原因僅是因為她出身陳郡袁氏!
……
與劉義康的巧遇,只是回建康路上的一場小小波折,隨著客船駛出荊州地段,眾人已完全放鬆下來。
見謝琅望著前方,一個士族郎君問道:“剛才十八郎說,劉義康就只有這幾個月的勝算了?難道他竟不能成事?”
謝琅略一尋思,回道:“劉義康必敗無疑!”轉眼他又說道:“他連這長江水域都封鎖不了,此人志大才疏。”
眾郎君點頭。
幾人就劉義康之事談了幾句後,一個士族郎君說道:“皇帝這兩年來身體越來越差,心性也有點急躁了。”
他的話音一落,另一個士族郎君馬上冷笑道:“這些寒門出身的人,心性好的有幾個?不說別人,便是那個什麼建康五大美男之一的文都,不也被他親手扶起來的所謂寒門天才害死了?”
這話一出,姬姒驚了,她忍不住看向了謝琅。
謝琅一對上她的目光,便知道她的意思所在,畢竟姬姒是一介婦人,在這樣的場合,她旁觀是不礙事的,要是胡亂插嘴,未免讓人覺得修養不夠。可她又著實是想知道下文。
當下,他輕聲說道:“聽說是文都與那個叫王愆的鬧了些意見,不久後,便被王愆揭發了文都門人與劉義康有聯絡一事,皇帝一怒之下便殺了文都!”
是王愆害的文都?
姬姒的臉色一沉,她到現在還深刻地記得,當初王愆與王鎮等人寒微時,文都百般提拔三人的情景。而且,她與王愆同朝為官幾年,對其的印象還相當不錯。沒有想到,王愆竟是這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