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一次她所說的回去,不是回到陳郡袁氏。
袁嫻不曾離開建康的事,除了她父親,陳郡袁氏裡,便是她的母親也不知曉。因為,袁嫻覺得自己的母親這陣子受打擊太多,有點瘋癲了。現在,跟著她的婢女部曲,都是最忠心的人。
可讓袁嫻沒有想到的是,就有她的驢車朝著西城城郊新置的院子駛去時,一輛與她擦肩而過的驢車裡,傳來了一個嬌美的驚愕地叫聲,“阿嫻?你是阿嫻?阿嫻。你不是離開建康了嗎?”
這在街道上,不管人來人往便大呼小叫的小姑,便是與袁嫻交好的虞氏小姑。
萬萬沒有想到,在第一天便被人認出,隨著春風而車簾飄飛的驢車裡,袁嫻瞟了一眼只帶著兩個婢女便上街遊玩的虞氏小姑,雙眼慢慢彎起……
……
在姬姒得了聖旨的第二天。她便一病不起了。因妹妹的重病,連帶得姬大郎姬越都有點無精打采。
不過,在發作了姬小姑後。皇帝對姬大郎的怒火總算消退了,今天上朝,他還朝姬大郎溫言勉慰了幾句。
這一天,又到了下朝之時。
姬越坐在驢車中。
這時。他的驢在發出一聲亢奮的尖叫後,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是瘋了似地朝著前方狂奔起來!
外面,駕車的孫浮嚇得滿身大汗,他一邊拼命地抽著驢,一邊嘶聲叫道:“郎君。這驢瘋了!”
這驢是瘋了!
被顛得七暈八素的姬越,一掀簾看到的便是自個狂衝的驢車,以及街道兩側尖叫著躲避的行人!
就在這時。孫浮看到了一輛擋在前面一動不動的驢車,當下。他嘶聲喝道:“快,快閃開!”
可他雖然滿頭大汗地喝叫著,雖然姬越也扯著嗓子連連命令對方閃避,那虞氏女的馭夫,卻像個呆了傻了一樣。那驢車中,虞氏女看著越來越近的驢車,張著嘴不停的尖叫,隨著她的尖叫聲,虞氏女的臉孔,極不正常的迅速漲紅,漲紅!
就在這時!
就在姬越的瘋驢無法控制地向前狂衝,眼看離虞氏女的驢車已不到三十步遠時,突然的,一個閣樓中,傳來了謝琅極清極冷的命令聲,“砍驢!救人!”
閣樓中跳出了兩道人影,其中一道人影,人還有半空,便嗖地一聲抽出了佩刀,然後只聽得“卟”的一聲,那人從半空而落,一刀重重砍向瘋驢的頸,令得那驢在血濺三尺時,轉眼間便撲的一聲摔倒在地。而那砰然落地的驢屍,這時離虞氏女只有三步不到的距離!
疾馳的車,在猛然停下時,會翻轉過來,就在姬越發出一聲尖叫時,又有一人跳入了驢車中,然後,那人抱著姬越跳出了車廂。
姬越在險而又險的平安落地時,他第一眼便是朝著虞氏女和她的馭夫看去。
這一望,他便瞟到了一個極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只是一晃便消失了,可就是那麼一眼,姬越卻清楚地認出,那雙含著刻骨怨毒的眼,那個熟悉的身形,分明就是袁小姑!
再然後,姬越抬頭,隔了十數步的距離,朝著坐在閣樓上的謝琅怔怔望去。
四目相對間,姬越迅速地收回了目光,在向救了自己的謝廣謝淨兩人道了謝後,姬越轉向踉蹌著走來的孫浮,聲音極低極啞地問道:“臨江王那裡,都安排好了?”
孫浮一怔,他有點不明白姬越怎麼驚魂剛定便問起這個,因此過了一會他才回道:“安排好了。”
“恩,很好。讓他們馬上行動。”他看了一眼袁小姑消失的方向,又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總算時機到了!”說罷,姬越朝著癱倒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虞小姑走去。
……
這時的袁嫻很有點慌亂。
現在,她在匆匆忙忙朝回走去。
只是走著走著,在步入一個幽深的衚衕時,先是她的兩個部曲被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制住拖了下去,接著,從衚衕兩側高高的圍牆上跳處了一群黑衣人。這些黑衣人,人還沒有跳下便是一把粉末扔來,因此,在袁嫻驀然抬頭時,她已被粉末扔了一頭一臉,只帶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便被黑衣人打暈帶去。
夜,漸漸深了。
看到臨江王走來,一處閣樓中走下兩個花使,他們朝著臨江王行了一禮,壓低著聲音笑道:“王,這次咱們可是得了一個好貨色。她啊,不但細皮嫩肉氣質出眾,還長得極像那個陳郡袁氏的嫡女袁嫻。”
對於這些宗室來說,那些高高在上計程車族小姑,確實是經常意滛的物件。臨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