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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真一咬牙,突然道:“噶舉聖典中有一個傳說,說是四百年後,滅世魔劫到來。大難一至,魔君臨凡,佛法湮滅,生靈塗炭。唯有一個人,才能拯救整個世界的命運,也就是我們信奉的三界救主。此後四百年間,藏邊動盪不休,西方曼荼羅教大肆入侵,加之內訌不斷,藏邊佛法日漸衰微。噶舉派也分裂成數支,其中一脈便是我們香巴噶舉。我們不像別的宗派那樣,屈從於曼荼羅教淫威,而是一直在四方尋找這唯一能剋制魔劫的“救主”。三十年前,香巴噶舉幾乎全派被滅,倖存者藏身山林草莽,苟延存活,然而我們卻絕未放棄這尋找救主的信念,四百年來,找出救主,重興佛法,便是香巴噶舉每個弟子、包括我這個空行母唯一活著的理由!現在,我找到了!”崇軒住步,沉吟道:“他就在華音閣中?”丹真緩緩點頭:“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罷了。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會守護著他,等待他的覺醒。所以,我也會悉心幫助華音閣,因為,神的意願,不是凡人應該抗拒的。”崇軒道:“這此剿殺我的行動,就是他策劃的?”丹真搖頭道:“不是,直到如今,他對天下紛擾,也只是冷眼旁觀。策劃這次行動的,是華音閣的主人。”崇軒皺眉道:“華音閣沒有閣主。”丹真道:“是,自十年前閣主暴斃後,華音閣一直沒有另立新主。而步劍塵已居攝華音閣主之位十年。我要守護的人,則是步劍塵的屬下。”崇軒頷首,道:“我若是要你帶我去見步劍塵,你想必不願意,但若是我自行找出他來,你是否可以不管呢?”丹真沉默著,緩緩道:“我並不想向你出手,因為你是個可怕的敵人。”崇軒微微一笑,道:“君山雖然不大,但處於洞庭之中,四面可藏身的地方很少。若是離得太遠,又沒有很好的傳訊方法,很難控制整個局面。所以,這個策劃之人,藏的必定不會太遠。”他向四面環顧了一下,道:“我若是想監控敵人,必定要找一個能看到他的地方,但青神廟已經在君山最高頂了,那麼我會找什麼地方呢?”他的目光再度落到丹真的身上:“何況像他這樣的人,必定喜歡獲取第一手的資料,絕不願意中間隔著太多環節,而你既然在這個計劃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負責將我的行動報與他知,他必定不願意你輕易暴露,也不願太多人知道你的存在,因此,極有可能,他跟你是直接聯絡的。”一絲笑容慢慢爬上他的臉頰:“雖然很難置信,但綜合這種種因素,唯一可能的藏身之處,就只有這青神廟了。我一直在想,你是怎麼躲過我的耳目,將訊息傳遞給他的,但現在我想出來了,因為你只是說大聲一點,他就聽到了。是不是?”他的手忽然抬起,並沒有任何朕兆,客房的牆猛地被他轟出一個大洞,露出了青神廟的後花園來。崇軒一字字地道:“他已料定我們沒有閒情逸致四處賞玩,因此,就躲在了我們臥榻之側,而且,就算我要到這花園中來,想必你也會阻攔的!”後花園中很空,稀疏的並沒有多少草木,深秋的梅樹並無特殊的風姿,老幹虯屈,就如一位垂垂老者。樹下是一張石几,上面早生滿了厚厚的青苔,青苔上面,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碗,盛滿了清水。

第二部分 報君九死未辭多(6)

黑色大氅,彷彿烏雲一般,停在水邊,熾烈地燒烤著人的視線。這沉寂之極的黑色,穿在他身上,竟然宛如烈焰一般躍動著。他的年紀不到四旬,棕色的長髮微微束於腦後,長眉清眸,容貌極為俊雅。然而他眉心處卻有著幾道極深的皺紋,透出一絲悽苦之色,淡然的神情中,卻自有一種掩不住的威嚴。隔著空牆,崇軒的聲音緩緩傳來:“早聞華音閣中步先生的盛名,今日一見,風采還盛江湖傳言。”那人淡淡一笑,眉間的悽苦之容卻更是深厚:“叫我步劍塵就是了,不用稱先生。”崇軒道:“華音閣不問江湖事久矣,又何必自汙?”步劍塵手指輕輕拂動著碗沿:“華音閣自問名聲不在少林武當之下,天羅教應該先來找敝閣才是。”崇軒微微一笑,他舉步向花園走去:“風來吹花,便是花來顧風,風花無盡,只不過其中多了我們這些俗人而已。”他靜立梅樹之下,仰頭嘆道:“可惜來的早了,梅還未開,東風先冷。”步劍塵手指猝然停住,刀鋒一般的目光已然抬起,鑿在崇軒的臉上:“教主既然料事如神,將在下的謀劃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就請猜一下,我為何要自露短處,讓你找到這裡來呢?”崇軒手拂著那青翠的梅葉,道:“先是玄通之陣,後是無心之人,再請蠱母,步先生已逆知我所能仰仗的,就是空行母與秘魔之影而已。先將我斬傷,再將我這兩大法寶封住,無非是想探我的底細。”步劍塵道:“不錯!天羅教重出江湖,一時聲勢無倆,但你身為教主,卻從來沒出過手,更絕沒有人知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