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于謙趕緊搶步上前。“啟奏陛下,臣有本奏。”
看到了于謙站了出來,還以為于謙是為了讓自己有臺階下的朱祁鈺不禁暗鬆了一口氣,坐回了龍椅上,恢復了一臉的莊嚴與肅穆。可是當那于謙開口之後,朱祁鈺的臉色不晴反陰。
特別是聽到了于謙言及自己的兄長,太上皇朱祁鎮在宣府拚命搞事,離間瓦剌君臣,似乎頗有成效,希望自己能夠著令諸邊總兵,聚兵攏將,在嚴防那瓦剌南下的同時,也作好出擊的準備,以便能夠乘那瓦剌內部紛爭,群龍無首之機,大軍突襲草原,一舉蕩平頑敵的建議之後。朱祁鈺的臉色已然黑得猶如鍋底一般,大手緊緊地握著那龍椅的扶手,指尖已然發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朱祁鈺用最為平淡的語氣言道:“朕知道了,瓦剌乃是我大明之勁敵,其一舉一動,皆不可輕忽。然此事事關重大。諸總兵之言不過是猜測,既無實據,焉能作得準數?”
“陛下,兵無常形,水無常勢,用兵之道,全在於心,今瓦剌風雲詭變,當臨機而動,若是陛下心憂諸邊之舉,而使我大明北疆不靖。老臣願親領精兵三萬前往邊鎮待機迎敵,若是瓦剌果真有變,老臣當可踏平瓦剌王庭金帳,以雪我大明土木堡之敗,讓那些戎狄再無翻身之日,揚我大明湟湟天威!”聽得那朱祁鈺之言,楊洪雪眉一揚,大步出班立於階下,大聲言道。而武將那邊紛紛出班進言,求戰之聲絡繹不絕。
朱祁鈺終於是忍耐不住了。若說是于謙一心為國,這一點,他還是深信的,可是老楊洪,三個兒子全留在了宣府,這老傢伙自己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作不聞不問狀。
而今,一聽瓦剌有變,朱祁鎮籌謀,他就這麼急匆匆的跳出來,落到了向來多疑,剛愎自用的朱祁鈺的眼中,自然覺得這老傢伙必然是有什麼陰謀。
“夠了!”朱祁鈺突然拔身而起,一拍跟前的龍案,厲聲高喝道。“此事,朕自有決斷,爾等不必多言。”
看到那朱祁鈺發了火,于謙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繼續苦諫道:“陛下,此等軍國大事,時機稍縱即逝,瓦剌乃我大明勁敵,今有此機,當該早作決斷……”
“朕說了不允,便是不允,此事休得再提!退朝……”朱祁鈺的臉皮無比難看地拂袖而去,留下了一票大臣於殿中大眼瞪小眼。
“陛下請留步!陛下,陛下……”于謙連追了數步,卻被宦官給攔阻了下來,不由得勃然大怒。“爾等還不速速讓開?!”
“於兵部,罷了,觀陛下今日行止,怕是咱們這些文武大臣之言,不合其心。”胡濙步上了前來,拉住了那推開了阻攔的宦官欲追上去的于謙。
聽到了胡濙這句意有所指的話,于謙一臉的焦躁之色,盡數化為了無奈的苦澀笑意:“這可是事關國朝江山社稷的大事,陛下怎麼能夠如此?”
胡濙冷冷一笑。“他如何不能如此了?哼,為了讓自己的嫡子上位,毒殺太子殿下不成,不惜先廢掉了毫無過失的皇后,再乘太子不在東宮,行廢立之事。況且,今日內閣諸人,皆齊齊贊同一改往日極力反對之舉,這不能不讓人覺得蹊蹺。”
聽得此言,于謙亦不由得默然,同樣是滿心疑惑地望向了那幾名內閣成員,看到了于謙投來的目光,陳循這個老傢伙倒是樂呵呵地一笑,並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商輅等人卻是臉帶愧色地躲避著自己的目光,這讓于謙心裡邊越發地起疑。可是這是朝堂之上,于謙自然也不好上前相詢,只能暗暗留意。
而那進言請命率軍北上的楊洪,臉上盡是失望之色,而目光裡邊,卻夾雜著幾絲淡淡的笑意。
至於那孫繼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高谷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他也同樣感覺到了今日內閣的一反常態,再加上那高谷的表現來看,讓孫繼宗察覺到,這裡邊必然有什麼大問題。心中自然是暗暗留意了起來。
“陛下居然不同意?”王翱看到了屬下遞來的文字,打量了一番之後,不禁一臉失望地道。
身邊的遼東鎮總兵曹義聽聞此言,亦不由得一陣喪氣。“陛下何以如此,難道他不知道,若是上皇陛下那邊行那離間之策若是真能使瓦剌內亂的話,這可是百年難遇之良機,誤了這次機會,焉知還有沒有機會削弱草原諸敵。”
“陛下怎能如此。”指揮孫璟亦是一臉的不滿之色。“我等待機殲敵難道還能有錯不成,陛下居然不許我等出鎮作戰,難道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草原之敵歷亂之後坐大不成?”
“好了,陛下自有陛下的主張,爾等心中有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