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搞了,卻唯獨沒想起來這麼一個關鍵的問題。在林海豐看來,與其說是失誤,不如說是犯罪更恰如其分。
出乎意料,在任何公開場合,陳玉成都沒感覺到林主任對自己的哪怕是一絲一毫的不滿。也包括剛剛進行完的濟南圍城檢討會。
不僅如此,在會上,林海豐除去盛讚匡源、邱仁理等人,在關鍵時刻的正確抉擇外,還讚揚了圍城指揮部、前線各部的高度警惕性,及可靠的協同和反應能力。同時也對陳玉成的做法加以了肯定。
不過,等到會議結束,等到林海豐把陳玉成單獨留下來,就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的時候,情況就不是那樣了。
“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歡感情用事。”林海豐狠狠地瞪著陳玉成,如果不是由於抽了血的關係,至少他會拍下桌子,“跟你說過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就是不改?關雲長單刀赴會嗎,很英雄是不是?那只是戲文!”
陳玉成低著頭,偷偷瞥瞥“殿下”那張原本臉色蒼白,現在居然被氣得開始紅起來的臉,咕噥了一聲,“我對匡源的以往是認真打聽過的,他不會是那種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哼哼,理由滿充分嘛。”林海豐冷笑了一聲,“可你能夠了解清楚所有的人嗎?你能算計到曹克忠、沈葆幀會是什麼樣的人嗎?”
陳玉成沒有說話。
“你不是一個師長、團長,你是方面軍的首腦。各個方面軍裡都已經有了聯絡部,誰的工作就該誰去做,不能越俎代庖。”林海豐的口氣放緩了一點兒,“倘若我一到這裡,立即取代了你們的指揮權,一切都由我做主,那還要你們這個方面軍司令部幹什麼?要知道,你的面前也不單單只是這麼一個濟南。東面還有青州,還有長途奔襲中的部隊。你還應當多考慮考慮怎麼跨越黃河,如何能把河對岸的沙俄們一舉吃掉。是不是在廣東那段和平時期呆的太久了啊,還真以為馬上又要和平了啊?真以為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啊?無論是對他們,還是對我們自己,和平都是暫時的,都只不過是為了積蓄更大的力量,去徹底吃掉對方。這種時候,更需要你這個總指揮官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想想看,如果這次你真的進了城,你自己成為了他們手裡的人質,那會是個什麼結果?”
陳玉成抬頭看著林海豐。其實,林海豐自己都知道,他說的的確有些過重了,至少紅一方面軍從上到下就根本沒有陶醉在即將展開的什麼談判中。而且,不久前他們還就如何大規模渡河作戰的問題,專門做過一個建議,上報了北方行營。當然,這份報告是林海豐在來的路上才收到的,沒有來得及看。就是看了,他今天也要這麼說。無論如何,一塊好鋼,總是要經過無數次的鍛打才能成就的。
此時的陳玉成自然明白,“殿下”之所以在公開場合沒有表示對自己的不滿,那是為了保全自己在部屬面前的尊嚴。“殿下”對自己,更多的是像一個嚴厲的長兄,不希望自己有哪怕是半點兒的差錯出現。
“當然了,不吃一塹,不長一智。可也不能忘記,有的時候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失誤,那就永遠沒有第二回了。一個人想死很容易,不管是英雄地死,還是像曹克忠、沈葆幀他們那樣噁心地去死。難的是如何只叫你的敵人死,而我們自己活著,還要好好地活著。”林海豐嘆了口氣,愛惜地看著陳玉成,“相信人是對的,遵守承諾更沒錯,問題是要如何相信,如何做承諾。一個人胸懷坦蕩是好事,可現在畢竟是在戰場,兵不厭詐,這可是兵法說的啊。在這一點上,你就不如李侍賢。”
陳玉成不好意思地咧咧嘴,笑了。
“還笑?”林海豐輕哼了一聲,轉了個話頭。“給紅一軍的供應跟上去了嗎?”
“恩,”陳玉成點點頭,“包括紅十軍那裡,我們估計兩邊兒都是可能會有大批逃難出來的百姓,所以除去行營調撥的物資、糧草之外,又從這裡特意抽掉了一部分,並分水旱兩路,組織、動員了大批百姓幫助運輸。”
“這樣很好。”林海豐總算笑了,“李開芳調行營主管後勤,有關解決膠東地方糧草的問題,行營馬上統一辦理,你們可以安心自己的事情。好了,你去吧,把濟南安排好,等候我們‘貴賓們’。”
“是!”陳玉成站起身,關切地望著林海豐,“殿下,您可要注意休息啊。”
“休息?有你隔三岔五地給我出難題,我休息得了嗎?”林海豐故意一瞪眼,隨即呵呵一笑,“沒事的,一個人抽點血出去不會有大妨礙的,我只是聽到你們這裡的事情後,趕路趕的急了些。”
陳玉成心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