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啊。這個勝保,居然把幾個散兵當作什麼長毛的首領解來冒功,朕準備先免了他的欽差,去皖北帶罪立功。”咸豐瞅眼案上的刑部奏摺,恨恨地說。
“那樣不好呢,”懿嬪妃輕輕搖搖頭,“現在逆匪狼煙四起,正需要提提士氣和鼓鼓人心,乾脆就假裝不知道,拿兩個差不多的去菜市口剮了算了,警戒一下那些不老實的人。皇上您覺得呢?”她甜美地微笑著,看著皇上。
“剮,本來就該剮。”咸豐哼了一聲,手裡的小刀子一揮,“來,愛妃,馬上替朕擬旨,明天就剮!”
………【第六十一章】………
深秋的北京城,太陽也黯淡了。由於凌晨下過一場小雨,此時風兒掛過,人人都會感覺到一種秋的寒意。
菜市口並沒有因為這種秋寒而顯得冷淡,反而是人山人海,萬頭攢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法場中央兩個赤身裸體,等待著凌遲酷刑的兩個長毛亂匪身上。
這是一老一少的兩個人,面對面地被吊在一模一樣的兩個木架子上面。他們的長髮蓬鬆著,上面還沾有牢獄裡的稻草枝,由於飽受折磨,臉色發黑、發暗,除去從那身骨頭架子裡還能依稀看出以往他們曾經有過的強健風采,猛看上去,已經型如槁骨。由於抵制不住深秋的寒意,他們儘管竭力咬牙硬撐著,可還是不自覺地一陣陣的顫抖。
他們都緊閉著雙眼,不想看,也不願意看周圍的一切。他們都是廣西人,在這裡不可能有人為他們送行,那些站在秋風裡同樣瑟瑟抖動的人群裡,除去嗜血的怪胎,就是想受下刺激的可憐蟲,不值得他們去看。另外,他們也的確有些羞澀,這倒不是因為赤身露體,爹孃賦予大家的都是一樣的軀體,沒有什麼可羞澀的,他們只是因為自己的顫抖而羞愧,那很可能叫圍觀的人感覺自己是在害怕。
兩個滿臉橫肉,如同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劊子手,在輕鬆地看著徒弟們打磨著各自精緻的小刀子,不時地還扭頭看看自己的宰割物件,盤算著一會兒下刀子時的力度和火候。他們幾乎都有些感到遺憾,因為這兩個獵物實在是太瘦了,割起來很不自在。
人群裡免不了有女人,有的偷偷瞟上幾眼,又假裝正經地旁顧下四周,生怕別人會發出嘲笑。有的手捂著面部,可誰都知道,她的指頭縫一定是敞開的。難得的一種人性。
估摸午時三刻快到了,監斬臺上的監斬官溜達到兩個犯人的跟前兒,手指一戳那年紀老些的胸口,“呵呵,這就是當長毛作亂的好處。不過,本官還是講道義的人,臨刑了,還有什麼話說嗎?”
老者睜開了眼睛,鄙棄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哈哈,我一個兩司馬,死前竟能帶上天朝丞相的桂冠,享受如此豪華的待遇,足以,足以。”說著,他瞅瞅屠戶似的劊子手,嘲弄地咧嘴一笑,“老弟,你的手到時候可別發抖啊。”說完,頭一扭,閉上了眼睛。
“唉!真是死不改悔,有你難受的時候。”監斬官嘖嘖地又來到年輕人面前,“你也說說吧。”
年輕人看著他,使勁兒憋了憋氣,忽然呵呵地一笑,“敢問大人,您是漢人嗎?”
“當然是!”監斬官一時沒鬧明白怎麼回事,脫口答到,“本大人進士出身,不象你們這些丟盡漢人老祖宗臉的長毛逆賊,不講禮儀,羞辱聖人宗廟。”
年輕人哈哈狂笑起來,“真是難得啊,虧你還知道自己是個漢人。老子是廣西壯人,可我還知道老祖宗是誰,不象你穿著狗皮,拖著根豬尾巴似的辮子,跟在清妖后面當奴才。聖人?聖人早被你們羞臊死了。回家問問你爹,你娘,你他孃的是誰?哈哈哈哈”年輕人的一番話,幾乎是拼盡了周身最後的全部氣力。
監斬官實在沒有想到這個“窮兇極惡”的逆賊會說出這麼樣的話,一時愣在了那裡,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好一會兒,他揚起手,似乎想很抽對方一下,馬上他又改變了念頭,一跺腳,竄到監斬臺上,硃筆狠狠地把兩個犯牌上的名字一勾,又瘋狗似的竄回到法場中央,“剮,馬上就給我剮!”一抬手,兩個犯牌砸向年輕人的胸膛。
年輕人嘿嘿冷笑一聲,挑逗地望著他,“大人只要晚上回去不做噩夢就好。老子我要是喊一聲疼,我他娘就不是人生爹孃養的!”
監斬官真的要被氣瘋了,扭頭看看兩個似乎還在等著午時三刻的劊子手,聲嘶力竭地罵到,“再他媽不動手,本官連你們一起剮!”
劊子手終於挪動了腳步,幾乎是同時,兩個劊子手分別在自己的受刑人胸口用手掌使勁兒一拍,而後手裡鋒利的刀子對準受刑人的右乳一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