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唯一與從前不同的是,長春園的戒備變嚴了,不要說是“閒雜人等”,就是弈忻定期派自己的福晉“前去探視”,現在也吃了閉門羹。據還是一天要來上好幾次動員大清國全力抗戰的普提雅廷解釋,眼下局勢混亂,歹徒頗多,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被軟禁的太后需要嚴加保護。
弈忻開始有點兒二虎了。俄國人一如既往,戰場上的形勢卻越來越壞。他本來還在擔心好朋友麟魁這次會一準兒沒有了從前的好運,真會按照僧格林沁給描繪的那樣,斷送在太平天國的大包圍圈子裡。哪知道,昨天他就得到了麟魁的書信,原來麟魁就在邯鄲方面出現了太平紅軍的大隊人馬之前,已經全身退到了邢臺。麟魁再次的遇難呈祥雖然是件好事,可弈忻不能不更深一層地去想想,假如前面的軍馬都這樣幹,京城該怎麼辦?
麟魁那邊的事情還沒完全想明白,今天,溫德勒克西反叛的訊息又擺在了案頭,弈忻的心猛一緊縮。綿洵可是載垣在沒有和他商議之後,就以對付俄國人的理由給秘密調回來的。怎麼就這麼巧,綿洵前腳回來,溫德勒克西后腳就背叛了大清?
仔細想想載垣的所作所為,弈忻不禁順著脊樑骨冒出一陣陣的冷汗,難不成載垣這傢伙是心懷鬼胎?
………【第四二六章紫禁城的驚變(四)】………
紫禁城的武英殿,現在是端華和桂良的臨時公署。
當奕忻揹著載垣、僧格林沁等人,把自己的這些擔心在端華和桂良面前往出一端,桂良頓時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而端華更是把腦袋晃了個不停。
“我說六爺啊,你的這份兒疑心可真是太重了。說載垣通匪,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端華臉色漲紅,兩隻手用力地揮舞著,“你想想,他可是個堂堂正正的咱大清王爺,要名有名,要權力有權力,通匪?通了匪他還會得到比這更好的東西?”
“難說啊……”奕忻無奈地哀嘆了一聲,“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錘啊,誰能保證在眼下這種危機的情形下不會有二心?再說了,他們那邊兒一直堅持的談判條件其中不就是有一條嗎,只要接受了他們的條款,那麼,在我、你和載垣之間,就可以有一人出任和平之後的什麼國家指揮委員會的副委員長。難道這個誘惑還小嗎?”
“你……”端華死死地望著奕忻,一時竟給氣得張口結舌了。對於太平天國方面提出的這個條款,他曾經知道過,可很快就又給忘記了,既然大家都不願意接受這種“舉手投降”之辱,記它又有何用。可他想不到的是,奕忻卻把這事記得那麼的牢靠。他連嚥了幾口吐沫,“怡王做的那些事情雖然事先沒有與咱們通氣,總還是為了咱們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也是出於無奈。倘若因此你就懷疑他是那種人,那我倒要問問了,李鴻章算是個什麼?他私下下令他的李家軍,在適當的時候可以採取非正常的一切手段來對付麟魁、綿洵等人的兵馬,挑起內訌,直接導致了溫德勒克西等人的背叛,難道他也是通匪不成?”
“鄭王啊,你可是有點兒太……”奕忻瞅著激動的端華搖了搖頭,“李鴻章是為了長春園的那位,這才……”
“那你怎麼就不認為怡王完全是為了你六爺呢?”
“我是曾經那麼認為過。”在端華的“胡攪蠻纏”下,奕忻也變得激動了起來,“可問題是按照載垣的建議,我們幾乎掏空了前方的軍隊,間接地幫助了風頭正盛的他們。一旦豫北、魯北的聯軍徹底消亡,我們還能幹什麼?唉……唇亡齒寒、唇亡齒寒啊……”
“我沒有你那麼多的水墨功夫,也不想為此多說了。”端華擺了擺手,“不瞞你六爺講,下令給前面斷絕俄國佬退路的就是本王爺,下令前面看著俄國佬去與叛匪糾纏而充耳不聞的,也是本王爺。因為我只知道一點是真的,如果發生萬一的話,不用那些嘴唇子們先破,恐怕還是咱們這幾顆牙要倒黴在前了。怎麼樣啊,你六爺不會也懷疑我什麼吧,我可是沒接觸過他們?”
“鄭王說笑了。”桂良到底是奕忻的老丈人,一瞅兩位大權在握的王爺即將步入僵局,關鍵時刻就趕緊站出來給姑爺子打圓場,“局勢迷亂,其實……其實往深裡多想想總不會是壞處。”
他看看奕忻,“老夫明白,議政王還是有些不相信俄國人會自己食言,再挑頭出來支援長春園裡的那位。而且,倘若俄國人本來就毫無此心,那麼,由於咱們如今的見死不救,也就勢必會給俄國人以口實,逼迫著俄國人作出拋棄咱們的選擇來。”說著話,他長嘆了一聲,“其實……其實,以老夫的愚見,事到如今了,無論前面最後是誰勝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