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人的眼珠子不能固定瞄著一件物或某一點,它必須要在眼眶裡打轉,才能使人保持清醒,如果直不楞的望向一點,疲倦馬上就會跟進。
笑彌勒姚光圓就是這樣,他那彌勒佛的一雙笑眼,就直直的盯在風擺柳那大白菜心般嫩的臉蛋上,一眨不眨的直瞧,於是,他也有了倦容,頭一低鼾聲跟著發出來,兩個人就這麼互偎互依的擠在這個巖穴裡睡著了。
這真是一場好睡,太陽光斜斜的把風擺柳的眼睛刺醒,她才自姚光圓的懷裡爬起來。
姚光圓迷濛中的兩臂用力一摟,卻是空的,睜開眼,這才發覺風擺柳已走出穴外。
於是,笑彌勒姚光圓一整衣衫,呵呵笑的走出巖穴,一面道:“真是一陣好睡,咱們這就上路吧!”
風擺柳一笑,隨手取出一些吃的,姚光圓自是不客氣,二人蹲坐在穴外面,邊吃邊聊。
“風姑娘,我看楊八已經把你丟下不管了,要不然這時候還沒有他的影子?”
風擺柳一聲長嘆,道:“楊爺為什麼要這樣?我處處全聽他的,他也對我很好,怎麼會把我丟下來不管?”
笑彌勒姚光圓冷然的道:“你知道楊八的外號是什麼?人稱毒書生,你想一個被人稱做毒的人,他什麼事不能做?而且是大反常態的,令人難以置信的事,他都會做得出來。”
有道是,“財迷心竅,色失本性”。
“財迷心竅”,就會不擇手段。殺人放火全乾得出來。
“色失本性”,進而色膽包天,仁義道德被拋諸腦後。
楊文光可是姚光圓的把兄弟,兄弟們合力闖名號秦嶺八大盜,十多年來著實弄了不少,如果這八個人各奔東西,一準都是家財萬貫的大富豪,只可惜八個人全都忙於弄銀子珠寶,而忽略了這一點。
如今笑彌勒姚光圓為了風擺柳,照樣把個楊文光說成不是人,這正應了那句老話,什麼是朋友?純粹互為利用,什麼又是兄弟?張開嘴巴各啃各的。
而風擺柳卻不懂這些,她是個女人,她絕對不是人盡可夫的那種一女再吃兩家茶的女子,因為她的表現中,己坦誠的告訴人們,她是個弱者,一個弱者,對於男人,尤其是像刀口上奔波的人,她能怎麼樣?當然只有認了。
既然有這種想法,倒不如一應順從,也好皆大歡喜。
於是,姚光圓翻身上馬,風擺柳仍然坐在姚光圓的懷裡,就像坐在楊文光懷裡一樣,她唯一的感觸,就是自己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至於這個男人是誰,她管不了,因為她是個弱者。
山中小徑不平,人騎在馬上,那種左顛右晃的味道,本不好受,只是如今馬上坐的,一個是胖嘟嘟的矮胖子,另一個是柔美嬌嫩的女嬌娃,風擺柳像窩在一個大棉被裡一般,而姚光圓像是抱了一個碩大的香布袋。
就在二人擠擠蹭蹭的騎著馬,快要到斜峪關的時候,太陽光斜斜的把條河照得發亮,馬上的姚光圓卻在心中暗暗高興,因為楊文光終究沒有出現。
“風姑娘,咱們到了扶風,我帶你去一家最好的大飯店,好好的住幾天,你放心,姚某人絕不會虧待你的。”
風擺柳當即道:“姚爺!說實在的,風擺柳遇見你們,真是幸運,因為你們對我都是那麼好!”
姚光圓一笑,道:“只是我比他們待你的更好,不信你等著瞧。”
姚光圓還正在風擺柳的嫩白脖子根上哈大氣呢,突然間,一陣蹄聲自斜峪關方向馳來,姚光圓心中一愣,暗自罵道:“他孃的楊文光,你這時候如果出現,姚二哥只好翻臉不認人了,孃的你這不是等於吊足了二哥的胃口?”
只是,他心中罵的並未自口中冒出來,卻一變而成了冷水澆頭,因為迎面兩騎,一男一女,而那個豔若桃李,美似天女的女的,卻正是前天一大早,同他在寶雞縣衙裡幹過一仗的女羅剎,而後面的男子,從那身打扮看,不正是寶雞縣衙的捕頭嗎?
山道上,狹路相逢,就算想躲也來不及。
四個人正好是兩男兩女。
突然間,自後面追上來的李長虹,高聲叫道:“馬上坐的不是風姑娘嗎?你怎麼會在這兒?”
風擺柳當然知道捕頭李長虹是何許人,當即無奈的道:“爺!我沒有殺人,你們不要抓我呀!”
她這一開口,捕頭李長虹就心裡明白,風擺柳是被人騙跑的。
心念間,當即哈哈一笑,道:“風姑娘,你這可是上了賊人當了,衙門裡沒有一個人說你殺了人,再說你也不像個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