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十幾年,就是塊石頭也能捂熱了。以前大長公主覺得自己於他,到底是有些不同的,而寶蘊與他青梅竹馬,在最美好最青春無邪的時候一片真心待他,於他也該是不同的。甚至當年他不肯借暖玉出來,她也以為那只是因為他不願寶蘊誕下太子的孩子,是因為嫉恨太子。。。。。。
可到現在她才徹底的明白,他怕是根本就心性薄涼,正如別人所說的心狠手辣,翻臉無情,真真是像極了那個人。那個人還會偽裝一下,不觸及底線,至少還會維持各種情面。而他,卻是從裡到外都是冷的,沒有一絲熱氣可言。。。。。。大長公主突然醒悟,然後心底只覺一股寒氣襲來。
最是無情帝王家,更何況他是那樣的身世。
自己就是生在帝王家,經歷了幾代帝王的更替,為何竟然會犯這種錯誤,被感情迷了眼?
是了,這麼些年,她養他得久了,孝道為大,不知不覺竟然忘了,面前這個人不是能以孝道,以感情輕易要求的,即使有,也當慎用,否則遭到反噬的就是自己。
當然,他對自己無情,對寶蘊無情,那能對那蘭家的女人又能有多少情意呢?
那女子美則美矣,但真論起來,又有哪一點比得上寶蘊?
所以,她扯了扯嘴角,她又為何要忌憚那個女人呢?想來那個女人也就是他的工具而已,她要是真對那個女人做什麼。。。。。。
大長公主的心頭又是一凜。
若是以她之前冒出的念頭,除掉那個蘭氏,或者讓她不孕,她才是犯了最大的忌諱,那她護他養他十幾年的恩情便也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將來。。。。。。思及此,大長公主簡直遍體生寒。
他可真是狠啊。
她坐在扶手椅上,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才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頭緒,最後她深嘆了口氣,道:“阿愈,是我的錯。罷了,是我年紀大了,越來越感情用事,寶蘊養在我跟前十幾年,我看見她處境艱難,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因為南平侯府和我當年的一念之差,所以才會一時感懷失態。”
“是我還一直停留在以前,而阿愈你,現在,已經是權傾朝野的次輔,想事情應該早已比祖母更深,更全面,你怎麼做總有你那麼做的道理。至於你的親事,我也不再多言,想來你和陛下都是有打算的。但,阿愈,不管怎麼樣,祖母從始至終,都是支援你的,泰遠侯府也好,南平侯府也罷,他們最終也只會支援你。”
鄭愈扯了扯嘴角。
他心道,當年你對南平侯府將周寶蘊嫁去東宮保持了沉默,不過還是因為相信太子會登上皇位,周寶蘊會坐上未來皇后之位罷了,因為西坪甘家對抗西域,坐鎮西寧上百年,甘皇后和太子地位穩固,就是陛下也不敢輕易動他們,現在說這樣的話也未免可笑。
而且一直以來,南平侯府和泰遠侯府可都是甘家的馬前卒,否則,他母親怎麼會死?
在太子要拉攏自己之前,南平侯府和泰遠侯府為何和自己是敵對狀態?
有些事心知肚明,只不過不會說出來罷了,因為,他從沒在意過。
***
花廳。
綠禾請了蘭妱入座,端上了熱茶,斟了一杯給蘭妱,恭聲溫柔道:“蘭夫人,這是今年北疆新貢的雪蓮茶,每年才能得幾兩,是前幾日陛下特地賜給大長公主的,大長公主道此茶美容養顏,對女子身體甚好,便特意吩咐了奴婢沖泡給蘭夫人,蘭夫人請試試吧,也暖暖身子。”
蘭妱點頭笑道:“嗯,放下吧,一會兒我試試。”
綠禾行禮侍立在了一旁,但蘭妱且並沒用那雪蓮茶,而是將目光移到了對面壁上的一副白雪紅梅圖上,那梅花開得燦爛,煞是喜人,竟讓人從雪景圖中看出暖意來。
綠禾見到,便柔聲解釋道:“蘭夫人,大長公主喜愛梅花,這幅紅梅雪景圖是舊年臨溪居士來訪梅園,取自府中梅景所畫,畫的正是園中此時之景。大長公主和大人議事可能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此時正是園中硃砂梅盛開之際,蘭夫人若是有興致,奴婢帶蘭夫人去園中折上一支紅梅回來插瓶如何?”
臨溪居士是當朝隱世的大畫師,他的畫千金難求,原來此圖是他所作,難怪意境奪人。
不過,又是賞梅?
蘭妱收回目光,看著屏息斂氣一臉恭敬溫柔的綠禾也覺得這丫頭頗有意思。
她笑道:“多謝綠禾姑娘的美意,不過我怕寒,去園子就不必了。而且此時等候大長公主和大人卻貿然離開,也著實不敬。不過我也早就聽聞大長公主府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