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對外祖母常寧大長公主想將她許配給鄭愈,遭到了她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幾乎是整個南平侯府的激烈反對,她祖父幾乎禁了她的足,不允許她再踏入大長公主府,也不允許她再見鄭愈。
可現在鄭愈已經這麼打南平侯府的臉了,他們南平侯府卻還要上趕著把嫡女嫁給他。
周寶蘊苦笑,帶了些悽色道:“愈表哥,世人本都是如此,你又何苦怪他們?”
她道,“不說別人,愈表哥,就是現在你的那位夫人,如果你不是現在的鄭愈,不是現在的次輔大人,她又如何會嫁給你,蘭家又如何會將她送給你?”
鄭愈從進入房間一直未變過的面色終於沉了下去。
他慢慢卻字字如錘道:“我的夫人,她的意思,蘭家的意思從來都不重要,她入鄭府也好,成為我的側室夫人也罷,都只是因為,我願意娶而已。我要娶誰,不娶誰,從來都是由我來決定,和他人無關。太子妃娘娘,以後還請慎言,她現在是我的夫人,已不再是蘭家之人,不是你,可以輕賤的。”
周寶蘊怔怔的看著他,他竟然這般護著她,而且。。。。。。她的心像是被什麼墜著,越墜越疼,直至近乎喘不過氣來。
他這話,初聽,是在維護他那位蘭氏夫人,還有拒絕娶寶薇的意思,可是周寶蘊本就聰慧,再多年為太子妃,心思更是細密,她把這話放在嘴裡咀嚼上一番,立即便又嚼出了另一層意思。
他說,他想娶誰,會娶誰,從來都不是由他人的意思決定。
那麼當年,他沒有娶她,並不是因為他們南平侯府的拒絕,也並不是因為她放棄他,選擇了太子,而只是因為他不願意娶而已?
不,周寶蘊搖頭,當年他一無所有,拿什麼娶自己?他不可能是這個意思,他也不可能那麼對自己。
第24章
“愈表哥。”她喃喃道。
鄭愈不想再和她說下去; 他道:“祖母召我過來,就是為了讓你跟我說上這麼一番話嗎?不管是你的意思; 太子的意思,還是南平侯府的意思,我都沒興趣和南平侯府聯姻。我還很忙,恕不奉陪了。”
前面的那句話他倒不是說給周寶蘊聽的,而是給他的祖母大長公主聽的; 她喚他過來卻行如此荒謬之事; 那以後; 他便也可以以此為理由拒絕再聽其“召喚”。
他說完就再次轉身離開; 只是剛行了兩步就又聽到了身後的喚聲,兩個不同的聲音。
一個是周寶蘊有些哀慼的“愈表哥”; 另一個則是帶著疲憊的蒼老之聲。
“阿愈。”
大長公主從隔間走了出來。
“外祖母。”周寶蘊轉回頭看向自己的外祖母; 淚水流進嘴裡; 又鹹又澀。
“阿蘊; 你且先下去吧,讓我和你大表哥談一談。”大長公主道。此時她沒有喚她娘娘; 語氣神態也一如她還是當年那個養在自己膝下的小外孫女。
周寶蘊擦了擦眼淚; 吸了口氣,整了個笑出來; 恢復了些太子妃的端莊姿儀,道:“好,外祖母你們慢談。”
剛剛她失態了。
周寶蘊退了出去,大長公主杵著柺杖; 慢慢走到太師椅旁坐下,嘆了口氣。
她道:“阿愈,祖母此生做的最大的錯事,一是當年你外祖家出事之時,也恰逢你祖父過世,祖母陷入悲痛之中,不理外事,未能阻止你父親休你母親,令她走投無路走了絕路,二便是當初未能強硬的阻止南平侯府將阿蘊嫁入東宮,求陛下賜婚。但阿愈,阿蘊之事,是南平侯府之錯,是祖母之錯,但她卻是無辜,這些年,她的心,至始至終都在你的身上,過得並不好。”
“所以祖母,您想要什麼呢?”
大長公主愕然。
鄭愈目光筆直的看著她,不帶任何情緒,直接道,“您先是想將週三姑娘嫁給我,現在卻又跟我說,週三姑娘的長姐太子妃娘娘的心,至始至終都在我的身上。祖母,您想要什麼呢?難道,您還想讓我替她們兩個負責不成?”
想讓他娶週三姑娘也就罷了,雖然他也不會娶。
但現在竟然說嫁到太子宮中的太子妃的心,至始至終都在他身上?難道還想要讓他在朱成禎棄了周寶蘊之時,給她什麼庇護不成?他曾經做過什麼,令得她們以為他該對周寶蘊負責?
大長公主瞪著他,一時之間老臉都有些燒得慌。
她不懂,好端端的話,他為何就能抽出這般硌人的意思出來。
他那樣的身世,她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