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勁節陪盧東籬去正廳跟一幫長輩說明真相,鄭家三兄弟還守在蘇婉貞的院子裡呢。畢竟蘇婉貞盧英弱女稚子,毫無自保能力,大家都要出死力守護才是。
眾人也知道離開地日子近了,也都輕鬆了些,為了應付後來官府的盤查,也有人開始在各個房間,各個院子裡,裝裝樣子搶東西搬東西了。
現在一切盡在掌握中,三兄弟的心情都比較輕鬆,大家閒閒地在陽光下聊天,研究著怎麼撤最是安全無憂。正說著呢,卻見風勁節臉色冷冷地大步行來,身旁並無盧東籬的影子。三人交換一個眼色,鄭絕迎上去問:“盧大人呢?”
“他?在被自家長輩追著又打又罵呢?”風勁節臉色愈發難看起來:“我看得氣悶,躲出來,眼不見為淨。”
“豈有此理!”鄭綸怒目道:“公子怎麼不管管?”
風勁節臉色陰沉:“我怎麼管?這種書香門弟,宗族世家,最重禮法制度,小輩見了長輩要行大禮,長輩對晚輩打打罵罵是常事,敢跑敢躲那就是不孝。我能怎麼辦?”
他要是出去管,第一不讓他插手的就會是盧東籬自己啊!他能怎麼辦!
鄭絕和鄭綸還在發呆,老三鄭經已經跳起來了:“我去看看,真還反了天了!”
他這裡撒丫子就往正廳那邊跑,風勁節頓了一頓,卻向蘇婉貞房裡行去。才一推開門,就是一愣:“嫂子,你怎麼不歇著?”
蘇婉貞衣飾整齊,牽著盧英,起身向他微微一笑。
“東籬去見長輩,會遇上什麼事,我也能猜到了。我要做的,就是你想找我做的事啊。”
風
略略一怔,卻立時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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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東籬雖是書生,卻從來沒怕過強權,他敢挾持朝廷命官,也敢力敵異國大軍,但是,對付自己的三叔公,那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議事廳中,家裡的長輩還沒聽他把話說完,就嚇軟了一半,另一半還有力氣的,立時吵嚷起來,罵他給家人帶來了滅頂之災。
老太爺身為族長,責任心最重,怒氣自然最大,揮著柺杖對著他一頓狠抽。族人中,只有盧明儀還算鎮定。開始還試著攔一攔,勸一勸。結果只是連帶著捱了好幾下,卻絲毫不能平息老人的怒火,只好揉著傷處退下去了。
鄭經衝進來時,就看到那個不識好歹地老頭子披頭蓋臉對著盧東籬一陣打,口裡嘮嘮叨叨也不知道在罵什麼,偏盧東籬那個笨蛋,竟真的只是跪在那裡死挺著。不還手,不閃避。不逃走。
鄭經看得氣往上衝。媽地!老子都尊敬的忠臣,什麼時候輪到你這老不死的亂打!
他衝過來大喝一聲:“你再打一下試試看!”
他是土匪頭,此刻臉上神情自是兇悍異常,這一走進來,就嚇得廳裡另一半沒軟的也手腳無力地坐下去了,偏偏老太爺在火頭上。惡狠狠轉頭瞪著他:“我打我自家侄孫子,關你什麼事?”
鄭經料不到這老頭敢對他發火。一時倒愣了:“你……”
“我什麼我?我們盧家詩禮傳家,講的是忠孝仁義!偏偏出了這麼個不忠不孝的傢伙。抗旨偷生。禍害全族,我有什麼打不得?”老頭子反而是得理不饒人。
鄭經氣結:“你這人怎麼不講理?什麼叫抗旨偷生?明明是別人要害他。憑什麼他就該伸腦袋出去讓人砍?分明是昏君奸臣在禍害人,你反而說他禍害了誰?”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老頭子的龍頭柺杖在地上頓得咚咚響。
“就算主上一時昏昧,臣子本分也只可進諫,死諫!豈能以鬼域手段偷生假死,欺瞞君上。是非曲直,他日自有公論,他卻怎敢貪生而懼死,這樣地人,不配做我盧家子孫!”
老頭氣得鬍子眉亂一起亂顫:“他沒有禍害家人?幾年前,我盧家滿門詩書子弟,盡入牢獄,流放三千里,受的是什麼苦?他沒有禍害家人?我地重孫兒連娘還不會叫,就死在牢裡頭!他沒有禍害家人?我七侄兒的小女兒,才不過十五歲,大家閨秀,才貌雙全,讓豬狗般的差役羞辱非禮,逼得跳井自盡。還有我大哥!本是一族之長,德高望重,全定江誰不敬仰,讓一般虎狼之吏驅使如蟻,生生驚怒而死,他沒有禍害家人?你敢說他沒有禍害家人!”
老太爺眼中湧出熱淚來:“我們好不容易過上幾年安寧日子,他卻跑來告訴我們,當年他是欺君假死。如今他又找了你們這幫混賬來,對抗天使,擅殺宮中內臣,這,這……當年不過是舉家流放,現在,可是要滿門被誅啊!你居然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