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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下的敬賢大道。蘇代竟是每日進宮,雷打不動的講述兩個時辰,每講古必涉今,竟整整講述了兩年。奇怪的是,兩年之中,燕王姬噲竟沒有開口問過一個疑難,只是笑呵呵的點頭稱是。去年冬天的一日,蘇代講罷故事,姬噲竟破天荒的開了口。

“敢問王太師,六國不成霸業,根由何在?”

“國君不信臣下。”蘇代回答得非常肯定。

“若要信任臣下,如何做法最好?”

“禪讓。將國君之位讓於大賢。”

“相國可算燕國大賢?”

“何至燕國?相國乃千古第一大賢。”

燕王姬噲哈哈大笑:“王太師說得好,這王位,姬噲便禪讓給相國了!”

就這樣,經過一個冬天的籌劃,燕王的禪讓詔書便在開春時節頒發了。詔書頒佈後,非但燕國朝野震動,連幾個大國都莫名驚訝,紛紛派出特使到燕國探察究竟。秦國竟然派了一個少年王子叫嬴稷,做長駐燕國的特使。子之怕這個嬴稷與櫟陽公主勾聯,對他監視得很緊。荊燕還聽說,有個燕國王子逃出了王宮,自稱太子,正在王室部族的封地與遼東大軍中聯絡,要舉事奪位。荊燕因急著回來報告訊息,竟沒有時間備細打探這個太子的蹤跡。

“我看,燕國是要大亂一場了。”末了,荊燕憂心忡忡的說了一句。

蘇秦早已經聽得黑了臉,拍案大叫:“子之可惡!蘇代可憐!從古至今,有這般變法麼?有這般新政麼?一個狼子野心!一個助紂為虐!還妄稱大賢王太師,千古笑柄!笑柄!”

“季子,小聲點兒了。“燕姬連忙捧過一盞熱茶勸慰道:“各人路要自己走的,對子之,對蘇代,你都問心無愧了。事已至此,只有心平氣和,方能謀劃良方啊。”

蘇秦長嘆一聲,竟是熱淚盈眶:“我是心慟蘇代……多好的一個弟弟,我不該讓他與子之聯姻,是我害了他啊……”說著竟是悲從中來,不禁放聲大哭。

燕姬默默的拭著眼淚,給蘇秦拿來了一方熱騰騰的布巾。良久,蘇秦止住了唏噓平靜下來,燕姬低聲道:“季子,我看還是將蘇厲接到齊國來吧,該讓他經經世事了。”蘇秦愣怔了片刻,恍然點頭:“對,不能讓他再到燕國去了!荊燕兄弟,你就再辛苦一次,跑一趟洛陽了。”荊燕笑道:“大哥哪裡話?本是該當的,又是大事,我天亮便走!”

次日早晨,蘇秦便匆匆來到孟嘗君府商議對策。孟嘗君倒是一時沒有個定準主張,只是覺得禪讓大典尚未舉行,說動齊王恐怕很難。蘇秦卻覺得,應該讓齊王知道燕國的禪讓內幕,可是如何讓齊王知道?卻是想不出一個妥當辦法。兩人一時不得要領,思忖間孟嘗君恍然笑道:“身邊一個大才女都忘記了!我看讓嫂夫人說說,此等事,她比你我高明。”蘇秦也醒悟過來:“我為蘇代的事心煩,倒是真沒和她說起呢。”

兩人便又驅車回到丞相府,燕姬正在蘇秦書房翻檢典籍,聽孟嘗君一說倒是笑了:“季子實誠,算人機謀歷來不工呢。我倒是想了個法子,只是不知能否用得?”蘇秦笑道:“你但說吧。”燕姬道:“八個字:密人密報,投其所好。”孟嘗君大笑:“好!只聽這八個字,便對了路數!”燕姬笑道:“小心獎錯了呢,你倆且聽我說了再議。”便如此這般說了一遍,蘇秦與孟嘗君竟是不約而同的齊聲贊成,三人便分頭安頓去了。

孟嘗君當即進宮,對齊宣王稟報了一個秘密軍情:燕國正在彰水北岸的河谷山林中部署軍馬,意圖難料!齊宣王頓時起了疑心,彰水兩岸多湖泊,歷來是漁獵佳地,也是燕齊兩國最敏感的地帶;漁民為了爭奪水面,在這一帶常有衝突;齊威王在位時,曾與燕國在彰水邊境打過兩次大仗,才劃定了各自的漁獵範圍,那時自然是齊國佔了大便宜。後來,燕國實力不濟無力反撲,也就漸漸的相安無事了。如今燕國在這裡集結軍馬,莫非又要滋生事端?

沉吟之間,齊宣王皺著眉頭道:“子之還沒做燕王,就想翻雲覆雨?”說得一句卻又突然打住了。孟嘗君小心翼翼道:“從既往邦交看,子之對齊國倒是禮敬有加,當不會有險惡用心。”齊宣王冷笑道:“禮敬有加?那得看時候。”轉而笑道:“以上將軍之見,此事該當如何?”孟嘗君道:“我方當有所防備。以臣之見,可否以慶賀燕國禪讓為由,派出特使,秘密探察子之的真實圖謀,而後再做決斷?”齊宣王立即點頭:“另外,上將軍也不能掉以輕心,要立即向彰水南岸秘密增兵,以防不測。”孟嘗君連連點頭稱是,便出宮部署調兵去了。

三日之後,蘇秦進宮向齊宣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