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醒來,景瑞頭痛異常,恍惚間想起昨夜的事,竟悔恨不能。衣裳也沒穿好,慌忙跑到內院去看她。
躊躇良久,才推開她的房門。
屋內靜悄悄的,她的衣裳還展開著掛在屏風上,想是還未醒。
景瑞輕手輕腳走到她身邊,只見她臉衝著裡面睡著,錦被蓋在身上,更顯得她嬌小可憐。
他握住她放在枕邊的手,出乎意料,掌心濃燙。
心下一驚,趕忙去撫她的額頭。這一摸,才發現原是她正在發燒。
當下也頓不得許多,口中急道:“茵茵,茵茵……醒一醒。”
她卻是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景瑞知道高燒中的人多半是覺得冷的,看她這樣,心裡更是一陣痛悔。
許是感受到了他的呼喚,棠茵茵睜開眼來看著他,病中的人臉頰潮紅,嘴唇乾澀。
景瑞見她醒來,趕忙把她抱起,她卻奮力掙扎,雙眼淚濛濛的看著他,帶著些許恨意。
他卻不放,只更緊的擁住她:“好茵茵,都是我的錯。你生病了,先看了病。病好了你如何處置我都好。”
茵茵不語,眼淚流了滿臉。景瑞伸手去擦,茵茵頭一偏躲掉。
許是因為躲的急了,忽然咳嗽起來。景瑞更加心疼,真恨不得立時死去來給她洩憤。
她越咳越急,整個身子都跟著抖起來,景瑞方要去給她取水,一回頭卻見她停住了咳嗽,目光怔怔的看著手心。
他順著看去 她素白的手心中,一抹殷紅,觸目驚心。
三.郎騎竹馬來(3)
琉璃推門而入,見景瑞還伏在床邊,平時那樣在意外表的人,現下也顧不上了,衣服鬆垮垮的套在身上,胸前還隱約見到幾滴藥汁。
她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的推了推他。
景瑞驚醒,下意識的看向床上的人,見棠茵茵還未醒,不由一陣失望。
琉璃遞上溼手帕,輕聲道:“九爺不如先去睡一睡,醫生也說小姐一時半會兒的醒不來。”
他胡亂的擦了擦臉,笑了笑:“不礙事。不看著她……我睡不著。”
琉璃自然是不知道昨夜的事情,只疑感的道:“先前還好好的,也不知怎的就病上了。唉……小姐的身子自打生了二皇子之後就一直不如從前了。”
景瑞也不答話,恍若未聞,目光痴痴的看著棠茵茵。琉璃嘆了口氣,又退了出去。
他一手撫上茵茵的額頭,喃喃自語:“是我不好。你若恨我也罷,只求你不要這樣,不要生病,不要不理我。”
床上的人呼吸微弱,本來就很白暫的面板變得蒼白,即使是睡夢中,眉頭也微微皺起。
景瑞看著她,忽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他離開宮裡的那一日,對她說過的那句你等我。隔了這麼久,其實……是誰等誰呢?
承宣一筆一劃的寫著字,不妨突然手中的筆被人抽走,他氣憤的回過身。見到來人,也只好癟癟嘴:“阿姐……”
承寶笑嘻嘻的點點他的鼻子:“天氣這麼好,還在這裡寫字做什麼?走,跟阿姐去御花園玩玩。我告訴你珠麗花長什麼樣。”
承宣搖搖頭:“不成,老師說必須要寫完這些。”
她湊過去:“你少聽烏侯的,他年少的時候也沒你這麼好學啊。如今還不是混了個皇子老師!”
“阿姐不要背地裡說人壞話。”
“怕甚!當著他的面我也敢說!”說罷,一手去拽承宣“走啦走啦。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年齡都是滿院瘋跑的,有幾個像你這樣!你好歹給我表現出來少年的活力啊好不好!”
承宣最拿自己這個姐姐無法,只好跟著她去了。
御花園裡百花感開,離著好遠就能聞到陣陣沁人心脾的香味,所有的花朵爭相開放,好像是要拼著一身的力氣,在這夏日裡盛開,綻放。
承寶帶著承宣玩了一會兒,漸覺乏累,於是便在涼亭內休息片刻。宮女和內侍準備了茶和水果,承宣坐在椅子上,任宮女來給他擦臉上的汗。
她盯著弟弟看了一會兒,忽然樂出聲來。
承宣不明所以,轉頭看她。
“我是突然覺得 ……你長的原來是像母妃。”手撫上自己的臉“唉…不像我,跟母妃半點都不像。”
“阿姐像皇祖母。”
“是啊 ……大家都這樣說。”偷偷的抱怨“我是覺得母妃比祖母好看許多。”
不遠處有三兩個人路過,看起來是往元德殿的地方